之后,咱俩的联系越来越少,你上大学,我忙着谈恋爱,再然后,我结婚,生子,而你,还是上学。
即便离得很近,但只有过年才会闲聊几句,我们生活的轨迹逐渐变远,话越来越少,但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的亲人。
直到你参加工作,当了急诊科医生,我对你的崇拜简直到达顶峰,心里经常会嘀咕:究竟是怎样的女孩,才能配得上一身荣光的你。
后来,我的“嘀咕”成了全家人的“嘀咕”,为什么不找对象?怎么还不结婚?
曾经的少年转眼变成大龄青年,你心里怎么想得我真不知道,但冥冥之中,我觉得自己是了解你的。
“宁缺毋滥”“理想主义者”,这是我对你的总结,不知道对不对。
05
年后,大姨夫去世。我的心率一度飙升到120,上不来气,心慌气短。某天晚上实在熬不住了,就微信你。
你很着急:让孩子爸带你来找我,我找老师给你看看。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一个人坐在马桶上,流着泪:自己带两个孩子,他上班,要不就明天吧。
你很生气:今天难受为什么要等到明天。
我说哥哥,我没有办法,一拖二的生活简直太难了。
第二天,我穿着厚重的羽绒服,而你在办公室里忙忙碌碌,一双AJ、白大褂,好帅。之后,我们做了心电图,做了各种检查,也没说出个一二三。
“好好休息一下,不要有压力。XX,帮媳妇干点活,两个孩子不容易”。
这是做哥哥对妹妹最大的关心和爱,我明白,也一直记着。
到了中午,我们请你吃了一顿简餐,你没说什么,但看上去心事重重。
到了过马路时,哥哥掏出一张崭新的一百块,“扔”到我的身上,然后跑了回去,口里喊着:收下钱,我回宿舍休息会儿。
就像当年在学校里一样,哥哥把钱给了妹妹…
我说:哥,下次我请你吃饭。
没想到,没有下次了,上天在惩罚我,让我一辈子心存遗憾。
没想到,在我最向往的城市,北京,一针小小的麻醉,要了我哥的性命。
我不敢想后果,不敢想这个家没了你该怎么办。
我整日祈祷,希望你赶快好起来,即便是个植物人,我去照顾你,我连针灸的地方都打听好了。
这听起来似乎是一句很残忍的话,但在我们看来,却是奇迹。
这段经历不想再去回忆,因为眼泪太多,以至于看不清楚电脑荧幕。最后,你走了,磨灭了我对医学的高看,带走我全部的希望。
头七,二七,三七,四七…
多么残忍的词汇,不知道三姨和姨夫是怎么熬过来的,从咿呀学语到长大成才,中年丧子的痛谁能体会?
06
哥哥,我想告诉你:在我心中,你再也不是那个“玩小鸡”的“二百五”了,你成熟,懂事,满足了所有女性对于配偶的向往。
我曾幻想你结婚时的样子,新娘子长什么样子?婚礼现场是不是很热闹?
我想象三姨穿旗袍做喜婆婆的样子,一定很好看…
我甚至伤心,三姨妙手仁心,让众多不孕不育家庭承欢膝下,而她自己,却再也尝不到当奶奶的滋味了。
结语
一篇小小的短文什么也说明不了,甚至我觉得,哥,你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继续当医生,做自己喜欢的事儿。
我毫不避讳地在三姨面前提起你,因为你一直都在,我用着你买的面膜,好补水,躺在你睡过的床上,格外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