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休后，喜欢上了养鸟。不久前，在滨城西湖鸟市场买了一只可爱的翠鸟，它绿背、白肚、红脑袋，三种颜色，相互映衬，煞是好看。我是爱不释手，喂食和洗澡都是亲自操作，家人们包括我的妻子，都不允许染指。

我将鸟笼悬挂在阳台的不锈钢晾衣架上，此后，妻子晾晒衣服都得转移了。我整天背着双手细细观看，嘬起嘴巴逗引翠鸟鸣叫。累了就在室内踱步，好像在观察和思考我的人生。

这一天，我又在观察这只翠鸟。突然，我发现，在晾衣架的另一端，一只相同模样的翠鸟也在观察着这只鸟。起初，我以为我看到的晾衣架上的鸟，是自己的鸟儿从笼子中飞出来了。这只鸟笼是细细的铁丝儿编制而成，小门打开毫不费力，我当时大吃一惊，生怕这次花重金买来的鸟飞走了。但我分明看见自己买来的翠鸟还在笼子里上蹿下跳，鸣叫不已。

我由惊转喜。他细细查看那只鸟，发现它的个头和羽毛与自己买来的翠鸟有着惊人的相似，所不同的是：我买来的翠鸟头顶有一缕白毛冒出来，稍稍高于红色羽毛，就像电池的正极。而飞来的翠鸟却没有白色羽毛点缀在脑袋上。我想，也许是我的翠鸟的快乐叫声引来了那只翠鸟。这当然是好事儿，有个同类作伴，我的翠鸟也不会孤独和寂寞了吧?

早起，我给自己的翠鸟换了一碟子清水和一碟子小米，看它津津有味地吃着和喝着，依旧嘬起嘴巴与它“对话”。但是，当那只外来的翠鸟飞来了，它便不再理我，而是与它的同类相对而鸣。我知趣地闪在一旁，站在较远的地方看那对状似情鸟的鸟儿一只笼里，一只笼外地鸣叫，甚是欢喜。它们的鸣叫好像在唱着动人的歌谣，也好像在各自阐述：外面的天地更自由，笼中的生活更安全。我甚至有把那只外来的鸟儿抓住，把两只翠鸟养在一起的*。

这一天，我的好友约我出去喝茶，我应约前往。在茶馆里吃过午饭回来，我在给翠鸟换水换粮的时候，发现自己买来的这只翠鸟的头顶上那缕白羽毛不见了，而站在晾衣架上的那只外来鸟儿却顶着一缕白羽毛。我不相信鸟儿会自己打开鸟笼的小门，也不相信钻出来的翠鸟会流连忘返地停留在我家晾衣架上，当然更不相信自由自在的翠鸟会“自投罗网”，跑到我的笼子里来。我无力干预它，生怕惊飞了再也不回来了。

第二天，我再次给翠鸟换水换粮时，发现笼中的翠鸟头顶上又有了那一缕白羽毛，而站在晾衣架上的翠鸟却没有。

第三天，两只翠鸟再次互换过来。至少我认为它们在“互换”。

我彻底晕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