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来源：上述浙江高校2020届毕业生就业质量报告

“现在，许多学生都愁毕业后找不到工作，而我们却招不到优秀的学生。”说起最近的“招工难”，宁波前程家居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李晨很苦恼。

眼下正值“新春开工季”。在外贸大市宁波，不少企业紧锣密鼓招贤纳士。随着公司业务版图的升级，他们招聘的对象，早已不满足于传统的熟练工、业务员，更需要具备国际视野的复合型人才。当95后、00后的新鲜血液加入职场，该如何留住人心，也成为企业面临的思考题……

企业转型催生人才升级

2月18日，宁波外贸龙头企业之一的前程股份迎来乔迁之喜，宽敞的新办公楼里，咖啡厅、西餐厅、休闲区一应俱全。李晨表示，他愿意给出15万元的年薪招募30-40名管培生，但招人计划却遇到难题。

“现在，我们自主品牌销量已占到一半左右，已经开始引领海外家居、厨具市场。因此，我们非常需要有创造力、视野开阔、能够举一反三的设计师，具有引领未来市场的能力。但这类人才在宁波非常稀缺，也非常抢手。”李晨说。

李晨坦言，在以前，公司只要招业务娴熟的单证员、跟单员、报关员就心满意足了。而如今，公司实现了数字化运营，产品一入库就能自动匹配单证号码，技术取代了许多传统工种。同时，随着公司发展迈上新台阶，对复合型人才的需要更加迫切。

同样求贤若渴的，还有从传统工贸转型为跨境电商的“明星企业”乐歌股份。公司人力资源总监林烨告诉记者，由于公司快速成长，乐歌股份每年都会推出一批新岗位，目前在招的毕业生岗位就有240人，涉及研发设计、IT、电商运营等方面，希望找到专业特长匹配的优秀人才，助力企业品牌出海。

李晨和林烨不约而同地表示，公司在布局全球的同时，急需有海外留学背景、懂海外消费习惯的人才加盟，最好能外派至海外分公司。名校硕士学历是加分项，学习能力、沟通能力等综合素质也很重要。

为何在甬“招工难”？

然而，这些“进阶”的用人需求，在宁波似乎并不容易满足。根据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在宁波的常住人口中，仅167.7万人拥有大专及以上文化程度，规模约为杭州的二分之一、上海的五分之一，高学历人才基数明显低于沪杭。另据浙江高校近年的毕业生就业质量报告，许多应届生都选择进“互联网大厂”或“体制内”，来宁波做外贸绝非首选。

“1997年我们刚参加工作时，进入国有外贸公司，是许多名校毕业生眼中的‘香饽饽’，现在大家都盯着‘互联网大厂’。”李晨无奈地表示，“我们也打算通过抖音等平台推广企业，让更多人意识到，我们不只是一家传统的外贸公司，目前正朝着跨国经营方向转型升级。”

另一方面可能和宁波企业在全国的知名度有关。一直以来，宁波制造多为贴牌代工的“幕后英雄”，主要依赖海外市场，却忽略了在国内打响品牌。在林烨看来，企业招人离不开品牌效应，外贸公司如果把“内循环”做好了，会增加对求职者的吸引力。

去年，B站网红up主“何同学”的一条视频刷屏全网，不仅让乐歌品牌走进大众视野，还吸引不少人才慕名投递简历。同时，乐歌股份在国内电商行业做得风生水起，也为企业招贤纳士引流。“如果宁波有更多企业从‘幕后’向‘台前’转型，将利于整座城市的高端人才集聚。”林烨说。

目前，宁波正在打响“我才甬现”品牌，吸引更多高素质人才安居乐业。近5年，宁波新引进大学生67.28万人，人才净流入率居全国前列，今年计划引进大学生20万人以上，新增博士后工作站45家以上，招收至少250名博士研究人员，对企业而言不失为一个积极的信号。

“软硬兼施”留人心

对于广发“求贤帖”的宁波外贸企业来说，还有一个绕不开的话题——近些年职场新人的诉求与往年大不相同，这也在倒逼企业想方设法留住人心。

根据智联招聘发布的《Z世代职场现状和趋势调研报告》，95后和00后群体，较其他年龄层更关注工作强度、加班时长、办公环境。他们中有近半数希望“在工作中学到新技能”“能发挥自己的特长和创造力”。

林烨认为，当前高端人才一将难求，基础工人也供不应求，企业与其为“招工难”担忧，不如先考虑如何“留住人”，否则人才永远是“来了又走，走了再招”。为此，乐歌股份打出一系列“组合拳”，一边对核心员工予以股权激励，一边优化办公环境，建设企业文化，以更好的福利待遇让员工能够快乐地工作、快乐地创造。

宁波世贸通平台副总经理孔泽昊也有相似的感受：“现在江浙一带的‘00后’，家庭条件应该都还可以，这些年轻人考虑的不再是每个月几千元的工资，而是希望能实现自我价值，甚至反过来问我们‘公司能给我什么？我要怎么做得开心？’作为企业，我们也得满足这些‘新兴人类’的要求，否则会跟不上时代的潮流。”

记者 严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