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有了小侄子,每日欢喜莫名,可嫂子尚在月子中,他不能随便进出哥嫂房间,整天跟只猴子似的,在门外转来转去。
刘媛媛一直视他为幼弟,虽只比他大了几岁,却有着长嫂如母之心。弟弟喜爱侄子,她心中也是欢喜,就让他进屋逗侄子玩,李照嘴都咧到耳朵根了,抱着侄子欢喜雀跃。
陈氏拿自己这个儿子毫无办法,按照她心中所想,儿子和李光本不同父,也不同母,该是水火不容,自己也好在中间趁机好发作。可李照却和哥哥嫂嫂关系非常好,倒让她不好从中作梗。
如今李光已有儿子,正经的李家长子长孙,自己家儿子还是一人,要抓紧为儿子娶媳妇,也要生个孙子出来。
李照哪里能知道母亲心中所想?他每日逗侄子为乐,眨眼间,刘媛媛出了月子,而李光也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他欲要赶考。
说实话,李照并不赞同哥哥去赶考,在他的心里,与其那么辛苦,不如安心在家里,平时生活不愁,何必去受那种苦?
然人和人志向不同,他志在潇洒玩乐,哥哥之志却是高远。
“哥,不要去了,家中有嫂嫂,且李宝尚在襁褓之中,哥哥如去,怕嫂嫂会担心,哥哥就不思念李宝?”
李宝自然是李光之子,此时刚刚满月,没正式取名字,先叫李宝这样的小名。
李光看着李照叹了口气:“二弟啊,哥哥又何尝想要离开呢?只是自小读书,哥哥为的就是这一天,如若就此放弃,哥哥多年苦读,岂不是白白蹉跎?”
李照挠头,论说道理,他自然不及兄长,他不是那种糊涂之人,哥哥心中有志,这让他佩服,只是心中不舍罢了。如今见哥哥心意已决,他当然不会再阻拦。
“如此,哥哥且去,家中有我,嫂嫂和李宝断然不会受半点委屈。”
十几年生活下来,李光当然相信李照,但他同时明白,自己这个后母表里不一,有心交待一番。可一想,自己是个读书人,岂能在弟弟面前说母亲不是?那样就是故意挑唆,他说不出这种话。
李照知道哥哥心中所想,就小声说道:“哥哥放心,娘亲虽然有时会犯点小糊涂,但弟弟相信她是喜欢嫂嫂和李宝的。”
李光点头同意他的说法,兄弟二人说完,李光又得跟媛媛说,同时还得告别父母,拿盘缠出发。
哥哥跟嫂嫂去说话,闲来无事的李照百无聊赖坐在院中树下看蚂蚁上树。
正在此时,发现母亲对着他招手,他不解过去,娘亲却拉着他出门。他问了几次,母亲并不说要干什么,等到了一处小院,他进去后不久,院里来了一个姑娘,跟院中的婆婆交谈一阵后方才离开。
见母亲一脸期待,李照感觉莫名其妙,母亲笑他傻时,他方才明白,母亲让自己来看姑娘,是想要让自己完婚。
他不由得挠了几下自己脑袋,刚才那姑娘他并没有仔细去看,不过似乎也不错。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对于自己娶妻之事,他倒不是太过反对,他已经快要二十岁了,母亲着急也可以理解。
不过,他心中担心哥哥跟嫂子说得怎么样了,就随口说道:“娘且做主便行,孩儿先回家了。”
他说完就回家而去,只留下母亲和婆婆在院里交谈。
回到家后,李光已经在等他,刘媛媛对官人要去赶考一事是支持的,理解他多年苦读,便是为了此刻,当妻子的岂会阻拦?
如此,李光便要跟父母讲明,前去赶考,需要盘缠,这些都需要请示父母。
父亲李员外多年不管家事,反正有陈氏操心,但儿子赶考这种事李员外还是非常上心,跟儿子耐心交谈,等陈氏回来,大家一同商量。
陈氏平时对李光多有刁难,可这种事她却不敢去阻拦,这关系到李光的一生,她虽然是一介女流,却也不会目光短浅到在此事上去为难。
当下,父母皆表示同意,陈氏拿出盘缠交给李光,李光郑重跟父母磕头,此去谋功名,人生如何,全看此举,他异常认真。
告别父母后,哥俩一同到了院中,李照不抬头,却有泪珠向下掉。
李光见状,赶紧拉着他手。对于这个弟弟,李光深感满意,兄弟二人感情深厚,自小一起长大,弟弟顽劣,本性却善良,对自己极为依赖,此番自己要出门,弟弟落泪,实是真情流露。
李照抹了一把泪,抬头看着哥哥说道:“哥且放心去考,不用担心家中嫂嫂和李宝,家里有我呢。但有一点,哥哥考中考不中,都须马上回来,休要让家中父母担心,休要让嫂嫂担心,也休要让弟弟担心。”
李光点头,兄弟二人说了好一阵话,李照让哥哥收拾东西,自己则跑开,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次日,李光出发,李照相送。
一直出村十几里,李光让弟弟回去,李照从身上拿出银两来交给哥哥,此去需要赶路,切莫在路上委屈了自己。
哥哥接受,也没问银两来处,但他知道,这是弟弟嫌弃娘给自己盘缠太少,所以偷了家中银两交给自己。
兄弟二人,依依不舍告别,目送哥哥远去,李照方才回转家中,他并不知道,从哥哥出发那一刻,娘亲已经开始了一个计划。
此计划目的是使刘媛媛犯下七出之错,好让李光休妻,这样他李照成婚,有了孩子后更加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