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坐于秋的清凉里,让心绪随风,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究竟还是不如大自然厚重,不够豁达,不够大气,缺乏泰然自若的淡然。
关于秋的思绪太多,好在休息够了,也就不想了。等秋风一起,心思也就瘦了。
一路上,白露沾衣,花开闲篱短墙。采得一些花籽,拿回去可以分赠友人,也可以沿着山径撒播,种一行春风,一行秋雨,一行春绿,一行秋红。
一路之上,有秋露莹莹的草地,有叫不太茂密的树荫,可那树荫里藏着寂寞,藏着清愁,藏着隐隐的凋零与枯萎。
高大的树上叶子一半绿一半光,只是已听不到蝉声。突然少了“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这三种意境,似乎让秋天少了些许诗意。
一片叶子摔下来,重重的,像是摔了一个跟头。跌倒的人会爬起来,而这一枚落叶,却是归根的急促,或就是一个急切归乡的人,有着“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情感。
仿佛耳边的风里,有人在说:“你不是陌生人,这是你的家,回来吧,故乡的秋已备好一杯酒菜。”
坐在车上,玻璃上粘贴着一枚秋叶,不知其名字,但是我知道,它们都属于故土,属于家乡。
突然想起一个悲伤的句子,落叶归根时,人生早已缺了主角。
那被思想占满的黄昏,越发现的空旷,就如同一个人的流浪,总有一个瞬间,突然感觉无比苍凉。
如果,有同感,你应该能听见窗外的西风凋碧树的声音,看见西风里的风景。
那是马致远的《天净沙》:“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是啊,时近中秋,归乡的游子也都要回家了,离乡多年,只因怯见,无伤大雅。
人的流浪是身不由己,心的流浪没有尽头,纷纷飘落的思绪,和漫天飞舞的落叶一样,绝美而孤独。
游子还清晰记得,那一年的离别,正是秋晨,群山还没有完全醒来,山外的露出的鱼肚白,却令人充满了希望与向往。
一路上秋风瑟瑟兮野苍苍,赶路的人都匆忙,全然不顾露水打湿了鞋子,只听耳边风里,衣带飘响。只有背井离乡的人,才能体会这种滋味。
不过中秋自有中秋的寓意,我要的意蕴深长,意味隽永,皆可看见。不过也有些不可见的,似乎都云集于月圆之时,月色融融泄泄,一片团圆的欢喜。
或许,中秋的日子并无新意,却写意了无数遍的乡愁、思念与美好。贪欢的我,也只是从中只裁取月光一片,悄然成诗,灿然成花,赠与游子对家乡的思念,中秋月圆,曾是多少人今生最美的缠绵!
只是游子回家,正值秋色的黄昏,落日彤红,挂在云霞上,路尽头,一片霞光欲落未落。
游子仿佛下不了决心,徘徊踟蹰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热情的乡亲忙里忙外,一桌酒席款待,席地而坐,把酒夜話!
这酒喝完,又要离乡,颇有点豪壮悲凉之感。“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
一杯接一杯,整个夜晚被内心的沉默与醉人的乡愁完全覆盖,密不透风。
收回思绪,此刻,我适合在秋水岸边,在一朵枯荷里打坐,花落一瓣,我的乡愁就少了一分,待花瓣平铺一汪秋水时,也就洗净了我体内的沧桑与风尘。
旧不悲秋只爱秋,风中吹笛月中楼。如今秋色浑如旧,欲不悲秋不自由。
恰如安如意说的:“花开有时,谢亦有时,万物有时,怀抱有时,生死有时,聚散有时。美一旦到了极致便成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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