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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往窗外探了下手。“嘭！”在他的手被雨打得缩回来的同时，隔壁的旧红房子也倒下了。看着外面没过车窗的洪水和被洪水冲垮的房屋，“今天还能考得成吗？”李成背着包，紧了紧手里的雨衣。

下一秒，他穿上雨衣往外迈开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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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疫情，高考延期至7月7日。但延期不重要，重要的是学习节奏被打乱了。各地都推迟返校，最早开学的贵州、新疆等地也在3月才复学，最晚的湖北省甚至5月6日才开学。小李皱着眉头，待在家的心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愁。过早开学，生命就面临风险；过晚开学，则学习质量得不到保障。

在返校前，因为不能回校集中上课，李成只能在家“云上课”。平日总会在教室里转来转去的王老师在屏幕上变得更加“啰嗦”了，偶尔还能见到他控制不住的偷偷抹眼泪；待在家没事*父母这会儿好像突然记起了他们还有个孩子，朝着房间里一个小时三探头……李成在家里揉太阳穴的次数越变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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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返校后，疫情防控形势依旧严峻。每天起码三次定时测温，再加上进出宿舍也得测，每天得被“滴”十余次还算少的。夏天酷热难耐，教室的空调却是个老古董，只会送风不会制冷。班主任见势只好开着风扇。头顶上了年纪的吊扇嗡嗡作响，一天起码得唱足15个小时。

在学校一桌桌堆得高不见人的书堆后，传来备考间隙的谈话声。“那天不知怎么家里断网了，我只好去邻居家蹭了十多个小时的网来上课”“我在医院做题，骨折的右脚真的好痛”……李成只听了两句，赶紧揉揉太阳穴，手中的笔又快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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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坐在二楼不知谁家的窗台上，看到对面水已经距离“沙县小吃”的招牌只有几厘米。刚走到街头没多久，他就被困在了路上。“歙县高考因暴雨上午语文考试取消，下午数学考试正常进行。”歙县的这场洪水，直接把上午的语文考试冲走了。他一边不停刷手机等消息，一边抬眼看着学校的方向。雨幕模糊了他的视线，只听得四面都是雨声。

时针渐渐逼向下午两点，但洪水却不退反涨，李成站在窗台上，水已经爬到他的小腿。就在焦急得眼泪快浸湿眼眶时，刷到了一条下午的数学也延期的消息。紧绷的弦终于松下来一些，但转而又想起明天的综合跟外语，他不由得又一阵紧张。

又过了一个小时，看着电量快不足的手机，小李又开始不安起来。本来此时他已经拿着2B铅笔在填涂自己的未来。终于雨势渐小，在小李不安的目光中，一艘小船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向他靠了过来。“别急，明天好好发挥，这大水就是老天想让你们跃龙门的，加油！”船上民警的安慰让小李稍微安心了一点。

民警直接把小李送回了学校。回到教室，透过书堆的缝隙隐约看到大部分同学已经在开始复习功课的小李稍微擦了一下身上的水，立马走向了自己的课桌。

04

尽管今年的情况十分特殊，但是人们有着不变的坚持和勇敢。“经综合研判，教育部批准歙县9日启用语文、数学副题考试，8日综合、外语正常举行。”“为保证8日顺利开考，歙县民兵在考点外连夜架设浮桥。”

刚刚考完外语的李成走出考场，赶忙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别再想外语了，得赶紧看看语文才行。”虽然出了些变故，但也要为自己的三年寒暑画上一个尽可能圆满的句号，也为自己的未来标上一个更高一点的起点才行。

走在微微起伏的浮桥上，李成紧紧抓着绳子往对面走去。脚底下的浊黄河面泛着淡淡的风，对岸的白房子上有人正在修补。在布满阴霾的天空下，一群听过雨的年轻人正在走向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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