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省开封市兰考县东北四十多里外,有个叫固阳镇的地方。1195年前,此处是西汉陈留郡济阳县的县治所在。
建平元年十二月甲子(公元前5年1月15日)的深夜,一个男婴在这里呱呱坠地。
男婴的父亲刘钦,彼时正担任济阳县的县令。
影视剧中刘秀剧照
据《后汉书》记载,这个孩子降生之时,室内无火,而赤光大作。刘钦深感诧异,于是请人占卜。卜者占卜后说道:"这是大吉之兆,天机不可泄露,不可言不可言。"
刘钦十分高兴,恰逢当年济阳县内五谷丰登,有嘉禾生,一茎九穗。于是,刘钦便为这个孩子取名为"秀",字茂。由于孩子在家中排行第三,又字文叔。
他是汉高祖刘邦的九世之孙,汉景帝之后,是货真价实的皇室后裔。
然而,当他睁开懵懂的双眼,欣喜地探寻这个新世界之时,呈现在他面前的,却是一片大夏将倾前夕的黑暗、沉寂——属于他的高贵,已然时过境迁。
彼时的他,还不知道历史赋予他的重大使命。
林剑鸣先生在《秦汉史》中这样描述东汉帝国全盛时期的荣景:
"帝国的光辉,如丽日中天,照射瀛寰。"
东汉帝国历经一百九十五年统治,是刘秀一手开创的伟业。当你读完他的一生功绩后会发现,他至少应享有这盛誉的一半。
关于光武帝刘秀的出身,《后汉书·光武帝纪》有着明确的记载:
"世祖光武皇帝,高祖九世孙也,出自景帝生长沙王发,发生舂陵节侯买,买生郁林太守外,外生巨鹿都尉回,回生南顿令钦,钦生光武。"
从这一记载可以看出,刘秀家族一脉由王降到侯,再由侯到官,再由官到民,至刘秀时,和皇族的关系已然十分遥远。
既然关系远了,那么相应地,政治地位发生变化,也就不难理解了。
实际上,刘秀家族的遭遇,并非偶然。
自刘邦开国以来,除了极个别的特殊例子外,西汉帝国的帝位继承仍然沿袭着嫡长子继承传统。皇位只有一个,而皇帝的儿子们却很多。
狼多肉少,为避免产生皇权之争,这诸多的庶子便只能外放,一级一级地降低爵位,分封到地方。
汉景帝刘启共有十三个儿子,长沙王刘发便是其中之一。作为庶子,他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必然面临着外放的处境。
但即便同样是庶子,也因与皇帝的亲疏之别,封地上存在着很大的差别对待。
据《汉书·景十三王传》记载,长沙王刘发的出生,完全是一个偶然事件:
他的母亲姓唐,原本只是景帝程姬的一名侍女。一天,景帝召程姬侍寝,恰好程姬那天不方便,于是就给了唐姑娘一个侍奉帝王的机会。景帝那天喝醉了,不知道自己怀中的温香软玉并非心仪的程姬,于是就宠幸了她。
醒来后才发现闹了个大乌龙。
本以为此事就这么静悄悄地过去了,哪知道唐姑娘运气很好,竟然一举得男。
孩子都生了,不承认也不是个事儿,景帝就象征性地赐了个名,为发。
生母卑微,又无宠,长沙王刘发的处境相当尴尬,他的地位远不如其他庶兄弟。相应地,他的封国,便也不如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