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届“超级女声”被誉为划时代意义的一代，李宇春横空出世，与张靓颖、周笔畅、何洁等女生联手拉开了选秀时代的大幕。在这一代超女身上，李宇春的争议和非议最为集中，而她的粉丝也特别能战斗，她的“黑粉”也最为激烈。15年后的2020，李宇春8月26日穿上15年前的黄色比赛服装出现在机场，登上了娱乐新闻的头条。而她的粉丝“玉米”们也在全国各地低调集结，庆祝这个大日子：2005年8月26日李宇春“超女”夺冠出道，15年的努力之后，李宇春已经越来越多地成为这个时代独立女性的代表，她身上的中性风、不驯服、不盲从在十五年后看来突然符合现代女性的价值标准了。经历了15年的岁月变幻，当年激烈反对李宇春的黑粉是否有歉意，而当年热烈簇拥李宇春的青岛初代粉丝还剩多少呢？

人到中年，粉丝不散

再度采访“东”，不仅受访者，连记者也感觉恍如隔世。这位青岛李宇春粉丝的组织者已经年过四十，仍然保留了15年前的电话号码，仍然是某家建筑设计院的工作人员，仍然是李宇春的忠实粉丝。东透露，8月26日当晚，青岛市北、城阳、即墨的李宇春资深粉丝分别举行了庆祝聚会，两位来自黄岛的粉丝冒着暴雨赶来，加入了三四十人的主城区粉丝聚会。 “我们分了好几拨聚会，四十岁左右的粉丝多一些。二十岁左右的粉丝另聚。从成立开始，李宇春的粉丝团就很奇怪，几乎不做应援，都是很松散地散布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十五年后，我们基本上都在，有一部分转向小鲜肉明星，但绝大多数老粉丝都在，当年四十岁的人都五十五了，有些人带着两个孩子来参加聚会，年纪最大的粉丝连孩子都快结婚了。当年二十多岁的现在快人到中年了。 ”2005年燃起的热情，没想到十五年后仍然未熄灭，不过东也坦言，中年粉丝确实追不动星了，“当年我们追李宇春的综艺节目，在现场一站十四五个小时，现在真的站不了了。 ”

在艺人高速更迭的当下，为什么李宇春的粉丝能坚持这么久？在外界看来，李宇春的演艺才能不断进化、代表的女性价值观也不断得到认可、新的作品不断吸引新粉丝加入，才能保持15年的人气不坠。这十五年来，李宇春不仅唱歌、写歌，还出演赖声川话剧、徐克电影，担任《中国好声音》导师、《说唱新世代》见证官，一步步摆脱了公司控制，在粉丝眼里，“我们作为粉丝，春春的强大给了我们强大。”尤其特别的是，15年前中性风激起了强烈的反对，而这些年女性独立价值观逐渐深入人心，李宇春逐渐成为新女性的一个代表，“她的一个作品《给女孩》里说：女孩就是独一无二的，不管你是长发短发都是独一无二的。现在的女孩越来越独立，而从李宇春出道开始，女孩就从各个角度被各种定义。每个女孩都是独一无二都要活出精彩。 ”

无价之姐，“妈心”加持

2006年，刚刚成名的李宇春来到青岛签售《皇后与梦想》，三千青岛歌迷包围了海信广场。当时李宇春接受记者专访时显得羞涩、腼腆，与舞台上张扬、自信的形象大相径庭。 2020年，在《2020中国好声音》发布会现场，李宇春大方得体，比同台的谢霆锋、李荣浩更加健谈，甚至担负起了调节气氛的责任。亲眼目睹李宇春的蜕变，让记者的感触更深：娱乐圈对艺人的催熟可以是一夜之间，也可能是十年、十五年的小火慢炖。李宇春第一次来青岛，歌迷们驾车从济南一路相随，以江湖上的“千里送龙头”礼仪迎接她；而现代的歌迷已经摆脱了这种质朴的方式；今年李宇春的新歌 《无价之姐》火得一塌糊涂，歌迷们组织起来大跳《无价之姐》舞蹈，各个城市之间举行Battle，用全新的方式致敬偶像。东介绍，“李宇春开始写《无价之姐》时，只知道这是写给《乘风破浪的姐姐》做主题曲，不知道这个节目里全是女艺人，还以为写给普通大龄女性的。这首歌写得面向所有人，每个女性都是自己的无价之姐，也是无价之宝。她把自己的经历都写进歌里了。 ”

与其他艺人不同，李宇春的粉丝超越了膜拜的层面，上升到家人相处的阶段。李宇春第一次青岛之行，记者采访时对面楼上很多粉丝打着手电照过来，最终李宇春坐在地上，在沙发遮挡下完成了采访。 2013李宇春青岛演唱会，东带着一锅蒸螃蟹送给了李宇春，“李宇春开演唱会总是带着妈妈一起，那天李宇春妈妈下楼跟我们说春春吃了螃蟹，觉得太好吃了。”东笑称，“我当时连锅一起送她了。 ”李宇春刚开始涉足影视圈，粉丝们关注她的出镜形象，“《十月围城》那些片子里她总是穿得破破烂烂，到后来的《澳门风云3》里她的造型才开始走时尚路线。 ”东把粉丝的心态总结为“妈心”，“我们是当妈的心态，着急她，三十多岁的人了，也希望她有感情归宿。这十五年来，李宇春从出道就被保护得很好，幸运的是这帮粉丝让她做自己。 ”

同道能几人？

轰轰烈烈的“超女时代”，现在已然被颠覆了好几轮了，“快男”“好男儿”“好声音”“明日之子”“创造101”……舞台上不断有新人出现，而老一代的艺人还有多少能挺过娱乐圈的淘洗？回顾李宇春出道时的歌坛，同期的张靓颖、蔡依林、张韶涵迄今仍然在坚守。在外界看来，天娱这家公司造就了超女，也毁掉了大部分超女，坚持到底把跟天娱的合同履行到底的，也只有李宇春一个。张靓颖唱功精湛，早早离开天娱独立发展，她接到了众多影视剧主题曲邀约，事业发展顺遂，情感方面也堪称传奇：嫁给了经纪公司老板冯珂却被曝没领证，婚后又被曝跟伴郎发展了新恋情。其他超女要么像周笔畅一样发展不顺，要么像何洁一样婚史复杂。 “超女”从诞生起就处在争议旋涡，十五年后，关注消散了，但这些被选秀造就的女孩身上发生得跟普通大众一样，都是利益纠葛、世情冷暖。成名路远，同道能几人？

15年前李宇春出道时，跟15年后“明日之子”出道时没什么变化：都是优势突出、短板也突出的新人偶像。李宇春一步步学习乐器、学习表演，从话剧到影视，从当歌手到当导师，从做歌手到做老板，一步步完成了一个艺人在演艺圈的完整修炼。李宇春的独特之处在于，她在音乐里唱的是什么，她践行的就是什么。现在回想起来，2005年激烈反对李宇春的理由，现在摆出来几乎上不了台面：有比周深更中性的妖娆嗓音吗？有比杨超越更缺乏资质的新人偶像吗？现在的黑粉为什么不愤怒了？让娱乐圈看客惊异的是，李宇春所代表的审美和价值观，经历时间打磨后逐渐变成了女性的共识。李宇春、张靓颖、何洁等超女所代表的女性时代，逐渐消解了超女之间的名次差异，剩下的是女性成长的共鸣和共识，而粉丝长达15年的陪伴，让这段成长经历变成一段属于一代人的共识。对于缺乏历史积淀的内地娱乐圈来说，这段共识尤为珍贵。观海新闻/青报全媒体 记者 米荆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