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聊之前,先一起来看一张图片。
怎么样,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初见之时,大家是否与我一样蒙圈,并且疑惑——“究竟是谁犯下的错误,是你的粑粑还是麻麻,趁着夜色,跨越种族与绵羊畸恋到一起,最终铸成大祸,生下了你”?
当然这是一句玩笑话。书归正传,头一件事就是还它清白。尽管长相上与绵羊确有几分相似,但不能乱扣帽子而冤枉一个好狗。这种犬叫贝灵顿梗犬,是一种小型犬,通常只有十几斤,乍一看活脱就是一只小绵羊。在最初之时,它并不是现在的名字,而关于名字的变化,可谓是一波三折。
在最早的时候,叫做“吉普赛狗”,看这名,必然和“吉普赛人”有关系。拓展一点,吉普赛人是对罗姆民族(Romani)的别称,罗姆民族是一个广为散居的游牧民族,亚洲、欧洲、非洲、美洲均有分布。“吉普赛(Gypsy)”的名字其实是源自欧洲人对于罗姆民族起源的误会,罗姆民族发源于印度北都,但当时的欧洲人误认为其来自埃及,所以将埃及(Egypt)音变为Gypsy。但是大多数罗姆人认为这种称呼是一种侮辱用词,因此在族内并不如此称呼自己,而更多地是称自己为Rom。
再回到“吉普赛狗”身上,对那时的人们而言,这种犬在内心情感上还达不到“助手”这个层面,虽然已经有打猎者训练它们用来狩猎,也只是单纯当做一个“工具”在使用。
后来因为深受英国城市罗斯伯里(Rothbury)饲养家们的欢迎,曾一度改名叫做Rothbury Terrier(罗斯伯里梗)。
最后之所以取名贝灵顿,现在来看有两种说法,一种是因为当时英格兰最北部的诺森伯兰郡,有这么一个矿业小镇叫做Bedlington,镇中的很多矿工饲养了这种小狗,为的是带到矿上用以除害,久而久之,约定俗成地就把这种犬叫做贝灵顿梗,也被认为是“北方矿工最喜爱的伙伴”。
另一种说法是,贝灵顿这个名字最初是对一只名叫Young Piper的小狗的爱称,据说在它8个月刚长成的时候就随主人一起狩猎獾等野物,这一干就是一辈子,直到年老体弱双目失明才“退居二线”。在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事情,彻底打破Piper原本普普通通的生活而令它名声大噪。
既然是在矿山附近,山林田野难免有各式各样的野生动物,其中包括野猪。一提起野猪,有人可能想到的是做熟以后有一股特殊气味的野猪肉;有人想到的是又长又弯的野猪牙;还有人想到的是网上盛传视频中,美国农场主驾驶直升机用“冒蓝火的加特林”突突农场中肆意拱食的野猪群。不管是什么样的印象,野猪和人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作为一种杂食性动物,在野外的它们,破坏力和环境适应力兼具。
而故事就是发生在野猪和Piper之间。话说有这么一位矿工,在去矿上工作时将年幼的孩子留在家中,却粗心大意地忘记关上大门,不巧的是在这一天一头成年野猪溜溜达达“进村扫荡”。由于是矿上做工时间,此时镇中并没有什么人在,野猪东走走西逛逛,奈何家家大门紧闭,并没有翻到什么“新鲜玩意”。可是“功夫不负有心猪”,它走着走着就发现了这户没有关门的人家,随即如获至宝地走了进去。
赶巧不巧,那个小孩子此刻正在院中玩耍,在这里我们姑且不讨论野猪会不会吃人(实际上近些年来都有野猪吃肉的消息,其中2003年扬子晚报就曾报道过一篇野猪吃人惨剧的新闻),单说这几百斤的大野猪和一个几岁的小孩子搁在一起,是不是想想就非常危险?幼小的孩子面对野猪的步步逼近自然是吓傻了,除了恐惧支配下的哇哇大哭,似乎忘了该逃回房中。
就在这时,矿工饲养的Piper从屋内冲了出来,挡在了小主人与野猪之间,尽管体型看起来是如此悬殊亦无所畏惧。过了一会孩子缓过神来,边哭边悄悄摸回房中,而Piper则一直吠叫着和野猪对峙,始终将其挡在屋门之外。或许它心里很清楚,单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打败眼前的庞然大物,而它能做的就是全力守住这个门,等待救援。终于,它等到了矿工下班回家的时刻,许多工友们也寻着那一反常态、不止的狗叫声而来,大家联手*掉野猪,救出一直苦撑着的Piper和屋内瑟瑟发抖的孩子。
Piper用勇敢与忠诚为自己赢得了矿工们的喜爱和尊重,人们遂以小镇的名字为基础,爱称它为贝灵顿犬。作为一个不会说话的守护神,Piper活了足足15个年头,也算是“好狗有好报”。
说到十好几年的寿命,在贝灵顿梗犬中并非偶然。这一品种有一点优势是令许多犬只羡慕的存在,那就是俗话说的“健康长寿”。种群的平均寿命可以达到14岁,相当于人类的75岁,有的甚至陪在主人身边十八九年才寿终。
纵观它们的一生,可以说健康状况非常不错,像其它品种易患的诸如关节病、耳病等等疾病在它们身上鲜有发现。自然衰老是造成死亡的主要原因。但话也不能说的太绝对,贝灵顿并不是没有一丁点病痛困扰,其中肝病对它们来说就显得非常致命。
这种病并非全是后天环境所致,更主要的原因在于受到基因影响,是一种常染色体隐性遗传病,主要特征就是肝脏不断储存铜元素,当达到一定量就会引发铜中毒。这种毒素的积累速度受基因强弱影响,如果是爆发式积累,尤其是发生在幼犬身上,通常两三天之内就能导致其死亡;如果是慢性积累,特点就是时间长,在长年累月中形成慢性肝脏疾病。
也正是由于体内天生缺乏某种金属硫蛋白,导致贝灵顿梗比许多品种的犬更容罹患铜中毒,这种金属中毒,也让贝灵顿梗犬成为迄今为止唯一一个有溶血报告的犬种。(所谓溶血,就是贝灵顿梗因为吸收太多毒素,而造成红细胞破裂,血红蛋白溢出,也就是红细胞溶解。)事实上,不仅仅是铜中毒,贝灵顿梗的肝脏在日常中也会积累铁元素,但尚未达到如同铜元素般致命的危害。
面对如此致命的疾病隐患,难道除了事后诊疗,前期就无能为力吗?并不尽然,关键在于饲养者尤其是以卖幼犬为生的繁育者是如何对待。刚才说了,这种肝脏疾病是受到遗传基因的控制,如果育种者秉着对下一代狗崽子健康负责的态度,近亲繁殖就应首当其冲予以规避。当然,只做到如此还远远不够,必要的DNA检测才是控制病源的关键一环。将携有铜中毒基因的幼犬做出鉴定,进而可以针对性地防止它们与其它健康犬只交配(说实话有些残忍,确实人为剥夺了它们成年后升为父母的权利,但这是促进种群健康发展的重要途径)。通过采取这种择优选育方式,历经一代代甄选,完全可以逐步降低肝病在贝灵顿梗犬中发病的几率。
既然贝灵顿梗犬可以如此长寿,那么它们是不是性情非常温顺呢?世界上有这么一支霰弹枪叫做Super-Shorty,俗称超级矮个子。为什么要提起这支枪呢?确实,它和贝灵顿梗没有一丁点直接关系,在这提出来,是因为我觉着二者有着共同特点:短小精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