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3月,杨副政委负责复补教育,他叫我负责送我们一起入伍的丰南退伍老兵,顺便从丰南老家买些虾皮托运回来。这次是执行送退伍老兵的任务,还需要到太原站、北京站转乘火车,军人通行证那更是必不可少的,因为它是我与驻站军代表联系的凭证,当然还有其他的证件。不过,这张军人通行证也没有,看来回来也是上交了,最起码包括的人数多。
所以说,我刚到团机关那几年,执行上交军人通行证的制度还是比较严格的,故而没有留下军人通行证。
1976年7月初,我回丰南老家探亲,正赶上百年不遇的“七·二八”唐山丰南大地震。因妻子第二天上白班,我与妻子侥幸于7月27日晚6点多钟,骑自行车离开了丰南胥各庄,穿过唐山市,跑到了丰润铁路工房,躲过了一劫。等我再返回丰南胥各庄,早已房倒屋塌,岳母、小妹、外甥女罹难。我们家也是房倒屋塌,哥哥负了重伤。这个期间,我先是掩埋亲人,接着转送负重伤的哥哥上唐山飞机场,再就是捯扒东西------
那时的交通都瘫痪了,几次跑唐山火车站,才上了一辆支援唐山铁路恢复的工程闷罐车,来到了塘沽,又几度转火车,9月初才返回了介休部队。
战友们一见我活着回来了,高兴坏了,这张军人通行证就留给我做了纪念。细看这张军人通行证:“由‘介休’经‘北京’至‘唐山’------‘一九七六年七月五日,限七六年八月卅日’。”完全证实着这个期间我就在唐山、丰南、丰润。过去的“丰润站”,早已成为了“唐山北站”,那就是妻子原来工作过的地方。所以说,这也是我留下的第二张军人通行证,不过,上面盖的公章已改成“中国人民解放军52955部队”了。
也许有了这个开头,后面的军人通行证基本上都保留下来。按照时间划分,第三张军人通行证是一九七七年五月十五日,限七七年六月三十日。也就是我妻子4月23日生女儿以后,我才返回丰润铁路工房时开的。
开始,妻子因我不能回去帮她盖简易房,就赌气不再给我写信。等女儿出生后,还是她的女工友给我写信告知的,我才借在石家庄平山温塘疗养院疗养的岳父来电报,休假回了丰润家的。这张军人通行证也特别有纪念意义。
它证实了这个时期——妻子的产房——一面坡简易房来之不易。妻子的产房是那么的简陋,是那么多人的相帮,按母亲的话说,“你怎么才来呀,要不叫众工友和你姐夫是的,这孩子不生外边了。”难怪妻子生气。当时,我的诗写到:“一进产房难自容,竹竿挂满罐头瓶。悬空原是为接雨,道是无情却有晴。”又写到:“竹梁席顶苫油毡,瓦片砖头压上边。低矮苇箔糊报纸,冬寒夏漏夜难眠。”做女人难,做军人的妻子更难。“无情未必真豪杰”,也许就是因为这些,后来当我在我们团红得发紫的时候,毅然决然同意调回了家乡县武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