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心古园一棵老树沿着墙倾斜生长，犹如龙蛇之状。邓建青 摄
古荔枝树经过千百年岁月变迁，依然结满香甜果实。
沙琅镇尚塘村田心古园有一株鹤木，高耸入云。
电白荔枝推广会期间，霞洞古荔园迎来如织人流。
古荔园现存500多棵古荔枝树，苍劲古雅，姿态各异。
近日，茂名市政府办公室印发《茂名市科学绿化实施方案》。其中提出，要压实古树名木管护责任，对濒危古树名木及时抢救复壮；建立健全古树名木档案更新制度，对古树名木资源状况进行动态管理；落实最严格的古树名木保护措施，严格做好古树名木迁移审批工作；严厉打击破坏和违法迁移、砍伐古树行为。
加强古树名木保护，不仅是生态文明的应有之义，也是留住乡村乡愁的重要举措。近年来，电白加大力度开展古树保护工作，目前建档古树1600余株。近日，笔者走进乡村寻访古树，探寻这些“绿色化石”的生存和保护现状。
现状
建档古树千余株 最老树龄逾1780年
浮山岭南麓，霞洞镇上河村委会，有一处顺着沙琅江延伸开来的古荔枝林带。
霞洞古荔园是电白荔枝悠久历史的见证，是电白目前登记造册的唯一一个古树群，现有古树571株，其中一级28株，二级9株，三级534株。据考究，其发韧于秦汉，拓展于梁陈，鼎盛于隋唐。秦汉三国时代，当地百越人将原生长于浮山深处的野荔枝改良并引种到沙琅江畔，留下了目前荔园中最老的一批古树。相传，南朝时期梁朝冯冼家族将该园作为“冯家村”的后花园、练武场，所产荔枝在盛唐时期成为贡品。
霞洞古荔园名声在外。许多人慕名而来，便是为了一株饱经千年风霜的红皮老树。这棵古树，树龄逾1780年，是目前电白建档在册的最老古树。千百年过去，古树树干已被蛀空，但依然枝繁叶茂。树旁的石碑上写着“岭南荔母”四个大字，彰显着它所经历的沧海桑田。
探寻电白的历史，古树名木是重要的切口。为全面摸清古树名木的数量、树种、树龄、分布状况、生长势、生长环境等因子，电白区从2016年开展了古树名木普查登记工作。现有结果显示，电白全区现有古树名木千余株，其中一级古树30株、二级古树20株、三级古树1599株。从分布情况来看，电白区大部分古树生长在村边或庙宇周围，分布区域相对集中，以霞洞、那霍、岭门、马踏等地为主。古树种类以荔枝、榕树为主，也有箭毒树、鹊肾树、竹节树、无患子等较少见的树种。
电海街道水鳌河村树龄600余年的“见血封喉”、沙琅镇电白二中门前树龄360余年的“小叶榕”、小良镇南华村委会树龄100余年的“香樟树”……一株株古树名木不舍昼夜地将地方岁月变迁刻进年轮，也成为一代代人的儿时记忆，更是远方游子剪不断的别情乡愁。
“目前全区登记造册的古树名木均已挂牌保护。”电白区自然资源局生态修复股巢振宁介绍，下一步，电白区将围绕建立古树名木保护管理长效机制开展工作，针对全区古树名木后备资源开展调查，理清全区古树名木后备资源的分布情况，对符合古树名木保护条件的，将纳入古树名木保护范畴，实行古树名木挂牌全覆盖。
保护
“一树一档” 开展属地化监管保护
霞洞古荔园绵延千载，见证了上河村一代又一代村民的成长。改革开放初期，在荔枝种植尚未普遍的年代，它远近闻名，规模和产量可谓独此一家，是村民的摇钱树。在村民的悉心呵护下，这些原本损毁严重的古荔枝树重新焕发了生机，古荔园也逐渐走进了公众视野，得到各方的重视。
20世纪90年代前后，茂名大地掀起了种荔枝热潮。霞洞古荔园中，村民也见缝插针地在古树之间的空隙种下了新荔枝苗。十几二十年后，新树茁壮成长，严重挤占了古荔枝树的生长空间，甚至危及古树的安全。2010年，为了保护古荔园，村民们一致同意清除新种的荔枝树和其他果树。2019年，为了保护古荔园，政府和相关部门又投入了120万元，为古荔园安装了自动喷灌系统，帮助老树抗旱除虫。
两周前，电白荔枝文化品牌推广会在霞洞镇古荔园举行，这座古荔园迎来如织人流。借此契机，古荔园进行了一次规范化升级改造，在冼夫人文化、俚族文化等本土传统特色文化的加持下，园区实现提质升级，打造成为电白荔枝新名片。
如今的霞洞古荔园，已是一个漂亮的公园。古荔枝不仅枝繁叶茂，许多老树今年也如约挂满了果实，许多古树旁边还立起了石碑，介绍古荔的品种、年份等。古荔园中，不时有村民群众来这里散步、休闲、聊天。
近年来，电白区正在加大对古树名木的保护力度，不仅组织林业专业技术人员深入研究古树名木的保护抢救复壮技术，针对不同古树生长情况，还制定相应的抢救复壮技术方案。2018年，电白区委托专业保护公司对当地16株古树分别采取了白蚁防治、树体防腐及修补、立地环境清理、追肥除草、促根复壮等技术措施，增加透气、透水面积，改善立地条件，从而复壮树体。
在对全区古树名木完成摸底登记后，相关部门一树一档建立了古树名木信息档案，对古树名木依树种、树龄、胸径、冠幅、生长势、生长环境等做详尽记录，对有关古树名木的历史传说、故事、神话等做记录和宣传，并编写《电白区一级、二级、三级古树名木每木调查表》和《电白区古树名木代表性图集》，既给保护古树名木提供历史依据，又加深人们对古树名木的认识，从而达到积极保护古树名木的目的。
为严格落实监管责任，电白区自然资源局根据属地保护管理原则，切实履行古树名木监督管理责任，督促指导古树名木的具体管护者认真落实管护责任。开展古树名木巡查检查，发现问题及时采取管护措施，确保古树名木健康生长。严格执行古树名木保护法律法规，严厉打击破坏行为，对破坏古树名木行为给予相应的惩罚。
难题
缺少专项资金 长效管护难以为继
在沙琅镇尚塘村委会田心坡村，有一个连片的小树林。林中，许多需多人才能合抱的巨树苍劲挺拔，宛如撑天巨伞。地下的景象同样壮观，经年累月，一株鹤木的根茎已经破土而出。
“以前这里是一片野林，面积起码有如今的两倍以上。”70多岁的村民宋大爷说，在他孩提时候，巨树已比比皆是。但随着村庄常住人口越来越多，林地逐渐被侵占。前些年，在人居环境整治的热潮中，村里在树林里修建了砖石路，给老树挂上了资料牌，建成了一个名为田心古园的小公园。田心古园呈带状分布，长约150米，错落有致地分布着樟木、酸枝、雅榕、蒲桃树、竹节树等100多棵各类老树。
“这里预估有四五十棵百年古树，但树木的具体年龄目前还没有科学测算。”尚塘村村干部介绍，村里已经对园内的树木进行统计收录，报请上级开展树龄测算相关工作，以更好地对老树进行保护。
这也是电白区古树保护所面临的难题之一。近年来，电白区正在加大对古树名木的保护力度。尽管如此，古树保护仍面临保护意识不够、树龄确定缺乏科学依据、资金支持短缺、缺少长效管护机制、保护复壮任务艰巨等现实困境。
区自然资源局相关负责人介绍，许多古树主要是通过村中老人、村干部回忆、讲述的历史传说来确定树龄，不仅各人所讲不尽相同，更有个别人为获得古树认证故意夸大树木年龄，因此需要更科学的技术鉴定手段。此外，目前电白区还没有用于古树名木普查保护的项目经费。古树名木保护及复壮，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且是一个长效工程，没有稳定的资金投入，古树名木保护管理工作往往难以为继。
古树的常态化管护也是一个难题。“属地管理”虽然化解了管护的主体责任问题，但担起管护责任的村委会往往没有专职或兼职的人来做日常巡查等具体工作，导致古树的日常管护仍处于粗放状态。
针对古树的保护复壮任务同样艰巨。早些年，社会层面对古树的价值作用缺乏足够认识，群众在古树体上刻划、张贴、悬挂物品等行为并不少见，甚至发生折枝、挖根、剥皮、采伐等情况。2018年，电白区曾委托第三方公司对辖区内部分古树名木进行了抢救复壮，但目前全区范围内衰弱、濒危的古树还有很多，且衰弱、濒危的原因各异，地域分散，保护复壮任务可谓十分艰巨。
“保护之余，也要考虑如何用活古树名木，发挥其更大价值作用。”一些基层工作者表示，在严格和科学保护的基础上，要讲好古树名木故事，真正留住村民的记忆和乡愁，让其成为乡村振兴的亮丽名片，古树名木才能重新焕发生机，真正走向枝繁叶茂。
链接
什么是古树名木
古树，是指树龄在100年以上的树木；名木，一般是指具有重要历史、文化、观赏、科学价值和重要纪念意义的树木。
古树名木的分级及标准
树龄在500年以上的树木为一级古树，实行一级保护；树龄在300年以上不满500年的树木为二级古树，实行二级保护；树龄在100年以上不满300年的树木为三级古树，实行三级保护。城市规划区内的三级古树实行二级保护，二级以上古树实行一级保护。名木不受树龄限制，实行一级保护。
撰文：邓建青 摄影（除署名外）：赖广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