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时值深秋,气温转凉,又一场秋雨飘零而落,被大妃压在身下的那罐白菜,亦于不知不觉中发生了非常奇妙的变化:
经露水与雨水浸泡,发酵了。
一转眼,十余日过去。阿骨打的将士匆匆寻来,兜兜绕绕,终于找到了大妃的尸身。
大妃的离去,令将士们悲恸不已,也因她于生命的最后时刻保住的蔬菜而感激万分。
当众人止住悲伤,擦拭泪水,冲神灵发愿誓要为大妃报仇雪恨的时候,一阵秋风拂面而来。
风里,竟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奇特的香味。
众人大惑,循味找去,发现是从罐内飘出来的。
一个将士小心翼翼拽下一个白菜帮,放到嘴里嚼了嚼,当即惊喜得叫出了声:“真香,真好吃。这一定是大妃的恩赐!”
接下来,将士们收殓了大妃尸体,抬起瓦罐火速赶往前线,并将这一情况禀告给了仍在与辽兵作战的完颜阿骨打。阿骨打认定,这是大妃给他带来的某种暗示。
寒冬腊月,大雪飘飘,北方军队与敌战斗,想吃上一口菜,简直比登天都难。如果用瓦罐腌渍起来,不就能解决这一难题了吗?
啧啧,这是爱的化学反应啊。
果不其然,此后,每逢秋天,阿骨打便命将士大量腌渍这种酸爽劲爆、有无数种吃法的菜:炖着吃,煮着吃,生着吃,蘸酱吃…
不论咋做,都酸香味醇,无比爽口。
如能再抓只野猪,或肥羊,毛一刮膛一开,连带骨头血肠往锅里一扔,先大火猛煮,再中火慢炖,咕嘟上两个时辰,我去,单那香味就能馋死个人儿。
与此同时,腌制之法也从军队传到了民间,且越传越广,自然也走进了大大小小的酒肆饭店,还鼓捣出了许许多多的招牌菜。
于是乎,只要走进东北饭店,特别是乡村庄稼院,总能听到声声满含东北味的吆喝:
“翠花,上酸菜!”
04
不管究竟源自西周或春秋,还是北魏时候,又亦或阿骨打大妃无意中的神奇造化,东北酸菜都是百姓餐桌上不可或缺的一道堪称粗犷豪爽的佳肴。
的确粗犷,它不苛求食材,逮住谁就跟谁炖:
肥肠来了,行,咱俩炖一锅;江鱼来了,没问题,炖,酸菜鱼嘛;
碰着猪肉了,来,继续炖,再加把土豆粉条子;
没肉?血肠也行,扔几根进去,你就炖吧……
酸菜真就是这么随性,直爽,像极了东北人的性格。
也许,这便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人腌一缸白菜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