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企业把“细胞和基因治疗”作为战略目标时，一些跨国药企已经开始抛弃这一技术方向。

2月17日，据美国生物医药媒体Fierce Biotech报道，葛兰素史克首席执行官Emma Walmsley宣布，公司“已经决定结束对细胞基因疗法领域的投入”。这一决定主要针对的就是这两年大热的CAR-T疗法。

自2017年诺华的CAR-T疗法Kymriah在美国获批以来，全球已经有8款CAR-T上市，定价基本都达到了百万元以上。GSK认为，与其像同行那样赶潮流做CAR-T，不如发挥自己的技术长处。

GSK可能认为：CAR-T根本不赚钱。从目前已公布的数据来看，诺华的CAR-T销售已经出现下滑；传奇生物的CAR-T在美国上市一年，按销售额推算只有不到300个患者用过。

跨国制药巨头经常有看走眼的决策，这次GSK退出CAR-T的竞争，是否正确犹未可知。不过，在中国市场当下，国内不少企业还在竞相上马CAR-T，一进一退，反差很大。

截至目前，全球有6款CAR-T产品在2022年的销售额已陆续出炉，卖得最好的是吉利德的Yescarta。

Yescarta于2017年10月首次获批，只比诺华晚了2个月。2022年，这款产品在大B细胞淋巴瘤适应症上的治疗已推进至二线，覆盖人群大大增加。得益于此，Yescarta的销售额在2022年达到11.5亿美元，同比增长近70%，成为目前唯一破10亿美元的CAR-T产品。

诺华就没有吉利德运气好了，诺华的CAR-T产品2022年销售额5.36亿美元，同比下降9%，是目前唯一一款业绩出现下滑的CAR-T。诺华在财报中解释称，这是因为产品主打适应症弥漫性大B细胞淋巴瘤患者的需求下降。

大B细胞淋巴瘤，是所有淋巴瘤中占比最高的。不过，同样治疗这个病，不同的CAR-T销售情况千差万别，比如百时美施贵宝的就不如吉利德的强。

健识局统计，由于定价高昂、适应症扎堆等原因，几款于2020年之后获批的CAR-T产品，销售额普遍徘徊在1亿美元到3亿美元之间。

以国产品种传奇生物为例，2022年2月时其CAR-T疗法在美国上市，用于治疗经过四线或多线治疗的复发或难治性多发性骨髓瘤成年患者。上市首年销售额为1.34亿美元，如果分季度来看，三个季度的销售额分别为2400万美元、5500美元万和5500元，第四季度的增长几乎停滞。但传奇生物的合作方强生仍表示：市场对这款产品的需求“非常强劲”。

目前已知销售数据的6款CAT-T在去年的销售总额为27亿美元左右，与当初业界的期待大相径庭。当初在CAR-T刚问世时，有海外数据机构乐观估计，全球CAR-T细胞疗法市场在2028年时能达到85亿美元。

理想与现实的落差，像不像当初的国产PD-1？

虽然卖得远不及预期，但全球范围内，以CAR-T为代表的细胞和基因治疗领域仍是一级市场的宠儿，融资数量、融资金额都在增长。

尤其是中国。

科济药业、药明巨诺、永泰生物、传奇生物等CAR-T概念企业相继于2020年之后在港美股上市。此外，仅仅是去年上半年，就有至少10家从事CAR-T项目研发的企业完成了A轮或B轮早期融资。

据《柳叶刀血液学》数据，截至去年6月底，全球已有超2000个CAR-T疗法注册临床，且适应症扎堆在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急性髓细胞白血病、B细胞非霍奇金淋巴瘤、多发性骨髓瘤，以及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这五种血液肿瘤上。

国内多数企业开发的CAR-T主要也是CD19和BCMA这两个靶点，占比达到了80%左右，进展较快的如先声药业、驯鹿医疗、科济药业等。探索差异化的是少数。

内卷之下，有些企业开始在销售上做文章。

今年1月中旬，华东医药宣布与科济药业的子公司恺兴生命科技（上海）有限公司达成合作，以2亿元首付款，最高不超过10.25亿元里程碑付款的价格拿下CAR-T产品泽沃基奥仑赛注射液的独家商业化合作协议。

科济的泽沃基奥仑赛注射液是一款BCMA靶点CAR-T，其上市申请已于去年10月获国家药监局受理，并被纳入优先审评审批程序，主要针对复发/难治多发性骨髓瘤，号称总缓解率达到100%。

中国市场对天价的CAR-T接受度不高。目前，已上市的药明巨诺瑞基奥仑赛注射液、复星凯特阿基仑赛注射液的总销售额也就一两亿元。在过去两年的国家医保谈判中，CAR-T都没能进入，快速放量难度比较大。

外资退场、国内加码，这是近几年医药行业的常见现象。希望CAR-T不要成为下一个PD-1。

撰稿 | 苏林

编辑｜江芸 贾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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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图｜视觉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