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赵攀

面对故乡，乡愁此去无多路。面对故乡，时间是乡愁的刻刀，时间是无情的，乡愁是深情的，距离是遥远的，泪眼是朦胧的，温暖是永恒的。

在远方，故乡的一切变得清晰，也变得模糊。时光在游子追梦的时候加速，偶尔的闲暇时分，会戛然静止，如此安谧的时刻，内心看似如平静的湖面，殊不知，早已翻起思念的微澜。换句话说，就是想家了。肆意飞扬的季节，生命溢满了欢愉。远方的天空近了，陌生的街道成了习惯的路线，人群如流水的岁月，给人无限的希望。走在城市的霓虹灯下，每一天的变化像心跳，像命运的波涛，起起落落，奔涌激越，组成一首难言的断章。

独自走在街道上，我看见唯一泛黄的叶子悬在空中，许久才落下来；雪花飞舞人间时，我穿上了厚厚的衣服，路上那么多的脚印，我不知道哪一个是自己的。日子的变化在微妙之间，而那些来自北方的雪，待我默默感受它冰清之美的时候，却已变成了湿漉漉的雨。

节日的气氛，在某一瞬间，溢满生活的角角落落，我习惯地表达着热爱生活的心情。日子一如寻常，宴席在朋友散去后，我感到空落同时感到温馨且充实，而花瓶里的鲜花，第二天就枯萎了。

喧嚣的城市，我在人群散去后的广场一角，静静地望着万家灯火，流光溢彩的都市。中秋的月亮，比其他季节的月亮更圆更温柔，也更令人孤独。我喜欢它的澄澈，散发着好看的光，像亲人的笑脸，久久地凝望，身子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那一刻没有哭，因为我的眼睛进了沙子。城市没有那么喧扰，散步的情侣，漫步的老者，路边的流浪歌手，每一个人都是风景。月光如水，城市如海，在光合影的重叠之间，总有一种声音在召唤。

梦的山峰在招手，是希望是力量，是推却是拒绝；守望在故乡的父母在招手，是不舍是挽留，是鼓舞是期盼。

回忆小时候，父母也是常年不在家，一年回来一次，那时候我不知道奶奶为何常常流泪。转眼多年过去，想到自己几年没回家了，想到几天前，我还在因为一件小事和母亲争吵，我突然想哭，可是我的哽咽一次次挡住泪水的去路。

我多么想回到过去，回到故乡，在父母的怀抱里，永远无忧无虑地生活，快乐地成长，即便挨打挨骂我也愿意，只要和他们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害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每次想到这句话，我的心里充满悲伤，也更坚定自己的脚步。

他乡的路宽阔、平坦，在游子的眼中，错一步都充满崎岖和蜿蜒。但乡路漫漫，历历在目的往昔，已是回不去的从前……

我在细雨蒙蒙田野上，撑一把油纸伞，绿油油的麦田，泛起细细波光，空气是湿润的，泥土是松软的，与油菜花为邻散发的沁人心脾的味道，是依恋的味道，是呼唤的味道。或许，这也是乡愁；融入血脉的东西，在回忆之外，在我们的身体中流淌，在原地的守望中，将归来的你，慢慢打开。

风吹过，时光如梭，来不及记录的光景，像一场雨的飘落，蓦然回首，地面已被风干。那么多的美好，让一个人学会了爱，但一切白驹过隙。只是教会了一个人追寻，追寻一如昨日的画面，画面里不变的笑脸。

我热爱这样的时刻，更怕这样的时刻，我知道这是自己无法左右的。我唯一庆幸的是，我没有虚度时光，我渐渐懂得，一个人清醒的时候，也可以拥有美丽的梦。我这么想着，思念不再是一种苦，心酸和悲凉化作坚强后的温暖和祝福。

秋天来了，父母在电话里，告诉我多加衣服，我才知道秋天来了。

这样的时候，我很难想到“乡愁”。

面对故乡，乡愁此去无多路，它只有一条路，就是回家的路。现在，我知道什么是乡愁，这段遥远的路途，注定要走一辈子，一辈子朝着一个方向思念和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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