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这是托尔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的开篇序言,也是我对于今天聊的电影《寄生虫》中想说的一个中心主旨。
以下就不赘述老生常谈的话题,仅说下我对这部电影不一样的看法——社会现实。
《寄生虫》中,金家人为了把彼此全送进肥缺,欺瞒了朴先生一家,且无情赶走了阻碍他们的人。被蒙在鼓里的朴氏夫妇,却总是优雅客气,也给予他们信赖与礼遇。相形之下,贫者似乎贪婪自私,富者却雍容大度。
当金家人的生活到了舒适的新维度。在一次闲聊中,金母对于大家暗地的各种筹画相较于富商一家的毫无防备,感慨地说,“太太虽然有钱,可却是很善良的呀!“
金基泽随即纠正她,不是“虽然有钱,却很善良”而是“因为有钱,所以善良。”
这个逻辑的厘清,似乎奠定了这家人行为的合理性,无论作为一种抗议或仅仅是求生存的不得不为。
人性本善吗?若真如此,是贫穷让我们无法善良吗?
当一个人连日常生活温饱都顾不得了,还能如此善良吗?若是因贫穷导致的不善良,所做的一切不得不为是可以被合理化的吗?
或者说,通过「因为有钱,所以善良」的界定,与其说导演奉俊昊要扭转观众认同,赋予角色们行为正当性,不如说,他严厉批判了这样一个世界——不仅让我们穷蹇痛苦,甚且毁坏我们的人格,让我们变得狰狞不堪。
类似故事,却由另一种逻辑的是荣获奥斯卡名导丹尼斯·阿坎德的《衰落美利坚》完美演绎出来。
《衰落美利坚》讲的是一名拥有哲学博士学位的快递员,在巧合中,从黑帮内斗中偷走巨额金钱并伙同一名高级伴游和刚出狱的天才车手运作着洗这笔黑钱,招揽各个社会底层角色,一同投入照顾弱势的慈善事业。
正如导演阿坎德在片中所说:
“如果资本积累的幂级飙升已是必然,是否可能将回头创造人与人尽可能的平等,弭平反差,也纳入这个体系以及人的思维之中,成为一种内建的关切?”
纵观阿坎德的作品,被称为”阿坎德三部曲“作品的前两部:《美利坚帝国的衰亡》、《野蛮入侵》早就把僵化的道德抛到一旁,无论金钱、性、政治,人都该有自己的定夺,而不是被现成体制框架着思索。
到了《衰落美利坚》,这份对道德的漠视走得更狂野,偷钱、洗钱、对峙警察、反制监视器、伴游女郎的美人计、仙人跳......你对这样的动荡和无能为力,感到不安吗?但是什么催生了他们去铤而走险?走到今天,你还乡愿地想要一个安稳的社会吗?一个贫富悬殊到正义消亡的社会,还值得你捍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