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既渲染了人物命运的悲剧性质,又发挥了烘托氛围、点化主题、创新风格的作用。梅珊死后,唱片里梅珊所扮《御碑亭》中孟月华的一段“西皮摇板”唱词,以领唱、合唱、复唱形式刻意强调“好比*人场”,旨在点睛,并且彰显影片音乐熔传统与现代于一炉的创新性当代风格。
唯有对传统文化的厚积,才有助于民族气质与风格的勃发。《大红灯笼高高挂》所创造的意象美和构建的民族风格,鲜明体现着中国诗话、画论、文论中的传统美学理念。

颂莲初进陈府四处请安时,影片“以乐景写哀”,画外鸟雀鸣啭的欢快,反衬她被“锁向”人间“金笼”的可悲。
随着管家“二院点灯”的一声长呼,影片在“无声”中展现卓云得意的笑,大太太和三太太相继隐退各院,画面上只剩颂莲孑然一身和摇摆的红灯;在颂莲惊叫一声“*人”后,一个长摇镜头无声地从死人屋缓缓摇过苍茫夜空,落幅于庭院内轮廓的口字形构图。

其“虚实相生”的意境都给观众留下无限遐想的空间。画论《林泉高致》有言:“山欲高,尽出之则不高,烟霞锁其腰则高矣。”影片有意隐蔽陈府统治者陈佐千的近景正面肖像,仅以侧、逆等角度和远景位镜头虚化表现,又使颂莲的继母缺席,这既能避拙就巧,又暗含深意。
使封建统治者的意象更具抽象性和普遍意义,同时刺激观者的注意或想象,使之得以强化。影片还将小说中陈佐千的一些情节和话语移植给管家陈百顺或宋妈,对于如何处置梅珊由宋妈口中说出“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揭示了陈府老规矩和统治意识已成为集体意识乃至无意识,衬托出封建宅院里*人不见血的残忍与冷酷。在颂莲*假象即将戳穿之时,影片汲取中国古典文学的营养,通过男孩飞澜背诵宋人欧阳修的《画眉鸟》和唐人张继的《枫桥夜泊》诗。
先将“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中的“林间”错读为“人间”,后来又把“江枫渔火对愁眠”的“对愁眠”重读两遍,不仅预示人物愁上愁的困境,并且增强了自身的传统美学色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