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晚上是没有遮拦的空旷,你站到蒙古包的外边去,念天地之悠悠,没有树也没有山。忽然马头琴就那么浑浑地响起来啦,拉的是什么?是《嘎达梅林》。那样哀怨,那样悲伤,却嘹亮,那远方飞来的小鸿雁真是令人柔肠百转呀!
听马头琴演奏这只曲子的时候你最好要喝一些烈酒,但是不能太醉,也不能一点也不醉,这时候你也许会被马头琴感动得流泪,那是一种极好的体验。马头琴的本色就是低沉,苍凉。迂回,哭泣般的浑浑的音色效果。
琵琶与古筝:最包容的长辈琵琶有些像钢琴,没有太明显的性格因素,能演奏各路曲子,不在话下。欢快的它可以来,悲伤的它也可以来,这就让它显出一种大度。
古筝同样如此,古筝一旦演奏起来,便不是一条小溪样弯弯曲曲地流淌,而是从天边铺排而来的无边风雨,里边还可以夹杂着闪电和雷鸣,可以很迫人把你推到一个抽象的角落里让你去做具体的想象,就像是一个戏路非常广,什么都能演的演员。《战台风》、《十面埋伏》、《渔舟唱晚》甚至动漫流行曲都能很好演绎,这就是老戏骨,是家族中最包容的长者,现在来说,就是可盐可甜。
萧与古琴:最傲骄的叔叔箫和古琴却是孤独而不合群的避世者,别的乐器是声,而箫和古琴却是韵,需要更大的耐性去领略,需要想象的合作,像遥远的山水,再好,只是那么一个角落,树也是一棵两棵地吝啬在那里半死不活,需要读它的人用想象和它进行一种合作,极其傲娇,接近于阳春白雪。
听箫曲和古琴曲要闭上眼睛,要让自己暂时离开柴米油盐的现实,饿着肚子和有着强烈的肉欲是无法欣赏箫和古琴的,箫的性格其实是悲剧性的,是一种精神境界里边的凄苦,而二胡却更现实一些,所以二胡不能演奏《旱天雷》和《瘦马摇铃》这样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