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志强 插图|王豫

惊蛰时分，糖城新湖，正是赏柳的最佳季节。早春，我最喜欢漫步在湖岸上，探寻春的足迹。尽管今年春天饱受疫情困扰，但我仍然戴上口罩欣然“赴约”。

这日，春光明媚，我欣喜地发现阳光下的柳枝吐绿了，柳条镶满碧玉，随着微风翩翩起舞。看着蓬勃而出的嫩芽，我仿佛听到了春天的脚步。唐代诗仙李白的《宫中行乐词》中有名句：“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这指的不就是报春柳么。诗人多以梅花报春，我认为梅花的报春更多体现的是节气更替，而报春柳裹挟的春天气息扑面而来。

此时，我心底涌起唐朝诗人贺知章的《咏柳诗》：“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而宋代诗人马俌则在《浣花溪》中感叹：“年年春风媚杨柳。”

又日，春雨绵绵。雨中赏柳，更别有情趣。晨雨滋润后，柳色清新，柳枝微摆，倒影在湖中泛起涟漪，仿佛进入韩愈在“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里描绘的境界。而王维在《渭城曲》里描绘的又是另一番意境：“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春雨轻抚下的柳树成了深情厚谊的见证。

忽地，天色放晴。于湖边行走，感受春风拂面。一阵悠扬的歌声打破了我的沉思，原来是老人提着收音机边走边放音乐，还真有“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的感觉，只要声不大，倒也令人心旷神怡。

赏柳久了，我对报春柳的品格也多了些感悟。报春柳与腊梅一样坚韧，早春二月，新湖边的柳树最早听到湖里冰块融化的声音，纵是寒风把柳枝吹得飞舞，也无法阻挡她报春的脚步。报春柳洁身自好，耐得住寂寞，不与鲜花争艳，不引蜂招蝶，有着与翠竹一样的高风亮节。报春柳，不需要特别的呵护，却有着极强的生命力。柳树对生存环境不挑剔，河边扦插就能成荫。越剧《碧玉簪》唱得好，“有意栽花花不发，无意插柳柳成荫。”王之涣也有诗赞曰：“杨柳东风树，青青夹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