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柳成荫
曾经闹了个笑话。20多年前刚到常州，上班第一天，司务长请假，老板娘安排我到菜场买点菜。菜买好准备回来时，接到老板娘电话，叫我买只白乌龟带回来。
这也就奇怪了，老家泰兴只有黑乌龟，难不成常州还有白乌龟。那时。这个菜场叫大坝头菜场，是卖菜人自由组合形成的个小市场，菜的品种还挺齐全，转了一圈并没有找到白乌龟，连黑乌龟也没有看到。
出了市场准备返回时，发现门口有一个穿着高筒靴子的老老头，满身泥浆，在地上摆了三个塑料脚盆，一个盆里是黄鳝泥鳅，一个盆里是杂鱼，还有个盆里放着一只甲鱼一只黑乌龟。管它呢，没白乌龟就把黑乌龟买回去吧。
到家后，年轻的老板娘用白眼珠子瞟了我一眼，哈哈大笑：傻冒，白乌龟就是老鹅。
哦，白乌龟就是老鹅！
这就是白乌龟
在常州几十年了，所到之处，当地人都称老鹅为白乌龟，真是一座让人捉摸不透的城市，乌龟和鹅，哪里跟哪里？看看也不像啊。
几十年来，笔者一直在探讨，为什么有这个称呼？问了当地上了年龄的人，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说得最多的就是鹅在水中，就像一只白色的乌龟浮在水面。这也太牵强了吧！
以后才知道，无锡、上海也有人称之为“白乌龟”。易中天在《大话方言》中解释说，上海话里“鹅”与“我”同音，弄不好“*鹅”就成了“*我”，所以上海人把鹅叫做“白乌龟”。我想，这也没说服力。
头条里的大神们，你们可知这个方言的来历，探讨探讨。
我发现，常州这个地方的人都爱吃鹅，像寨桥老鹅，青城仔鹅，溧阳咸鹅。在常州，鹅一般用来炖汤、红烧的，而在泰州老家，鹅都是白斩的，像兴化的熏鹅子，泰兴的盐水鹅，靖江的卤水鹅。看起来清爽，吃起来咸香，实是下酒好菜。
老家的白切鹅
第一次在常州吃的是青城仔鹅，在魏村一家饭店吃的，朋友说他家的仔鹅最正宗，是必点菜。为什么叫仔鹅？店老板解释说，就是嫩鹅，生长周期60天，鹅大毛还没长齐，这种鹅肉比较嫩，口感好。
鹅上桌了，是清炖的，装了满满一太阳锅，一看就知道是一只鹅的份量，鹅头、掌、胗、肝、心、肠、血都在里面。
夹了块鹅肉尝了一下，果真很嫩，没有费劲就嚼烂了，没有想象中的劲道有嚼劲。笔者牙口好，并不喜欢这种口感，喜欢有咬嚼的，越嚼越香。不过，鹅血不错，细嫩爽口；鹅汤也不错，清爽鲜美。
笔者的问题又来了，为什么叫青城仔鹅？青城是常州什么地方？
青城仔鹅
寨桥老鹅在常州人眼里不陌生。寨桥地处江南水乡，紧邻滆湖，水资源丰富，地理环境优，是不可多得的养鹅佳地，寨桥人习惯养鹅，这就成就了常州这道名菜，也应该算是为数不多的常州本帮菜吧。
据说，寨桥人有“送鹅”的风俗。每到端午时节，寨桥人走亲访友，总会拎上一只鹅，待到中午时分，主人便会端上一大盆冒着热气的鹅煲，嚼着着鲜香的鹅肉，仿佛是在品尝世间最美的风情。
第一次品尝寨桥老鹅是在一女同事家里。那天，同事30岁生日，邀请去她家喝酒。同事家住在乡下，鹅是婆婆养的，散养的，让其自由觅食。同事告诉我，宰*的是只下蛋的老鹅，养了有五年了。
鹅上桌了，是红烧的，往桌上一放，香气四溢，迫不及待夹了块鹅肉塞到嘴里，那才叫香啊。鹅皮弹牙，既脆嫩又滑爽；鹅肉筋道，嚼得满嘴生津。同事把一只硕大的鹅头夹给我，说是下酒好菜。笔者再也顾不上斯文了，见到美食总是失态，双手抓起鹅头，歪着脖子贪婪地啃起来，鹅头里吸足了鲜香的鹅汤，啃得荡气回肠，大呼过瘾……
这是几十年来品尝的最正宗的寨桥老鹅！
寨桥老鹅
品尝多了，就想弄个饭店玩玩，不求赚钱，只求满足一下自己贪吃的*。于是，十多年前在新北区泰山路上开了一家饭店，把泰兴的猪头肉和红烧老鹅作为招牌菜。老鹅用老家的黄心土豆炖的，这道菜一推出，就成了店里的主打菜，成了必点菜。看来，常州人不是一般的嗜好啃鹅！
树长千丈，落叶归根。一晃，笔者已是白发苍苍，总想回到水乡老家，养养鹅、钓钓鱼、整理整理文稿，过着悠闲自得的水乡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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