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闻记者 邹熳云

经过一年多的讨论，当地时间3月18日，西班牙众议院终于通过了安乐死法案，成为欧洲第四个合法安乐死的国家。该法案将在今年6月开始生效。

安乐死分为很多种，并非都饱受争议

据BBC报道，西班牙的这项法案通过后，本国遭受严重且无法治愈的疾病或因严重的慢性病而无法自理、无法忍受的成年病患，将可以申请安乐死或协助自*。

这些核心条例，和之前别国出台过的相关法案大致类似：成年人、患有不治之症、本地合法居民。

但也有不同。比如，去年10月新西兰公投通过的安乐死法案，仅支持协助自*或自愿安乐死，即在患者自己的要求下，完成死亡行为。而这次西班牙的法案，还将支持非自愿安乐死，也就是目前争议最大的一类。这种安乐死允许依据其他人的意愿，如家属或医生，加速患者的死亡。

如上图所示，当前大多国家和地区合法化的安乐死，都是协助自*。虽然这四个字常被单独划分出来，但也被大众认为是安乐死的一种形式。

不过，非自愿安乐死也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遥远。这种安乐死分为两类，一类是主动/积极安乐死，即医护人员主动采取措施，加速病人的死亡。另一类被动/消极安乐死，则是指中止维持病人生命的医疗措施，任其自行死亡。

知乎医学话题优秀答主黄衔曾在一篇文章中写道：“其实‘安乐死’每天都在国内发生”，许多患者主动或被动地放弃治疗，走向死亡。但至今国内仍没有详尽的法律去规范这种行为，大家依靠的仅是法理、伦理和道德。

公众对安乐死认同度高，但措施看法不一

虽然安乐死在我国尚未合法，但相关的研究和事件并不少见。

2010年，江西农村的一名老人，应身患重病好友的请求，帮助后者自*。好友服用安眠药后躺入事先挖好的土坑里，老人再按照约定掩埋土坑。据新华网报道，虽然案情属实，被告人确实是出于好意的帮忙，但法院还是维持了“犯过失致人死亡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的判决。

今年2月刊登在《人口学刊》的《中国公众对安乐死的态度及其影响因素分析》进行了近年来针对此话题范围最广的一次问卷调查。如下图所示，多数人赞同安乐死的意义，认为这是“个人选择的权利”，但偏向更温和的实施措施，反对“使用任何可以快速使病人死亡的药或方式”。

安乐死合法化的道路上还是有很多需要考量的。今年发表于《法制与社会》的《生命伦理视域下我国安乐死刑事免责探析》一文中就提到几个难点，比如，由于医疗机构在专业知识上本就具有优势，安乐死可能会使得医疗纠纷中患者的权益更难得到保障。

以及，因为患者本人可能不能表达出安乐死的意愿，而代为表达的亲属之间会出现强烈分歧，医疗机构和医师又缺乏主观善意的信息支撑，这些因素也会使安乐死的实施方陷入困境。

但在讨论合法性之前，身为公民的我们可能更需要冷静地思考安乐死的意义。《中国公众对安乐死的态度及其影响因素分析》的作者认为，人们对安乐死的态度也和个人的死亡观念有一定关系：“引导公众建立理性的生死观，促进人们理解安乐死的内涵和外延……死亡教育是健康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应是面向个体的普遍教育，对所有人而言都是必需的。”

责任编辑：吕妍

校对：丁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