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度引发观演热潮的太湖龙之梦乐园大马戏表演，近日被质疑虐待动物，引发关注。

网传表演视频显示，几头大象在驯兽师的指挥下，做着高难度动作，甚至仅用两条后腿支撑着，跳起了大绳、叠起了罗汉。对此，有志愿者表示，这些动作不是大象在自然状态下会做出的行为，为了做出这些拟人的动作，大象会受罚。

这位志愿者还投诉说，该乐园的虐待动物行为并不局限于马戏表演。她曾亲眼目睹，在乐园中的动物世界里，一只名叫诺瓦的雌虎，尽管前肢关节处已毛发脱落、露出粉色皮肉，却依然在驯兽师的鞭子驯导下，做出蒙眼睛跳圈等高难度动作。

根据该乐园在其短视频账号上公布的数据，名为《魔境之旅》的马戏表演，在3天内就预售了4.2万单门票。有现场视频显示，上座率并不低。不过，今年7月，志愿者投诉之后，园方先后发布两则通知，称暂停大象和老虎的科普节目展示，将全面升级动物科普展示内容。9月7日上午，看看新闻Knews记者致电龙之梦动物乐园工作人员时被告知，目前园区中仍有老虎表演和大象表演。而龙之梦大马戏相关负责人的电话无人接听。

与此同时，记者致电长兴县自然资源和规划局，电话也是无人接听。今年8月份，该局曾回复称，“经核实，现场未发现虐待野生动物的现象”。9月2日，该局工作人员在接受其他媒体采访时曾表示，对于龙之梦动物表演的情况，他们正在调查核实中，将要求园方作出整改。工作人员还表示，龙之梦动物世界尚未取得野生动物展演许可证，目前已在申请报批。而对于志愿者报料训练时遭虐待的视频，工作人员表示，视频内容仍需考证，暂无法确认是否确实为龙之梦近期训练动物的视频。

野生动物野性难驯，缺少对人类的依从性。动物表演中，为了让动物听话，惩罚是惯常使用的手段。对此，很多人不禁要问：这样的驯兽方式合法吗？

早在2010年，住建部曾曾发布《关于进一步加强动物园管理的意见》，要求各地动物园和其他公园停止所有动物表演项目，2013年又发布《全国动物园发展纲要》，要求杜绝各类动物表演。在这个大背景下，近年来已有不少城市动物园开启转型之路，推出了一些提升动物福利、救助野生动物、展开科普教育的展示方法。但是在部分野生动物园和流浪马戏团，动物表演仍然存在。

屡禁难止的背后，主要困难是什么？动物表演的界限在哪？在上海自然博物馆副研究员何鑫看来，让动物模拟人类的动作进行表演，并不符合动物的天性，通过展示这些动作来盈利，更不符合当今时代的主流理念。但是在具体实践中，确实存在着法律监管缺失的情况。住建部发布的意见和纲要并不属于法律的范畴，野生动物园和流浪马戏团甚至不归住建部管理。我国的《野生动物保护法》中虽然明确将虐待野生动物列为禁止性行为，但究竟何种情形属于虐待，以及认定为虐待之后该如何承担法律责任，这些问题都没有做出明确规定，从而导致在出现问题进行问责、处理时，缺乏具体的参照。

何鑫指出，动物园驯养野生动物，需要持有人工繁育许可证和出售、购买、利用保护野生动物及其制品行政许可。通常情况下，只要办好了这两个证，动物园就有可能利用动物进行一定程度的展示。而究竟何种展示算是表演，何种展示算是虐待，有时候具有一定的主观性，要想将其定义成违法行为，难度更大。部分流动马戏团，甚至根本不会去申请办理这些证件，违法概率更高。目前对于动物表演的监督和约束，公众舆论发挥了较大作用，不少志愿者会通过抵制动物表演来减少虐待动物的行为。但是要想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还有一段较长的路要走。考虑到这个行业牵涉面不小，也应该避免一刀切的处理，要在实践中找到一个平衡点再循序渐进地推进。

（看看新闻Knews记者：金梅 阮丽 陈昱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