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人好赌为赌鬼，死人好赌更是赌鬼。

李信好赌，一日在家中睡觉，恍惚间看见王大、冯九来到他家，这二人是他的赌友，不过早就死了。见到二人，李信只想到有赌局，哪还记着二人已死，跟着他们就去了村东头的庙里，那是他们常赌钱的地方。

不多时，又来了一个人，叫周子明，也是跟他们常玩的赌友，四个凑在一起想赌钱。

李信却一拍大腿，因为他没带钱，周子明也说一样没带钱。

王大发笑，领着他们去一个叫黄八的人家借钱，果然一人借到一串钱。

四人从黄家出来，遇到一个妇人，是同村赵家媳妇，平时性格凶悍，四人就被她骂了很多次，今日见到，顿生报复之心，于是四人把妇人抓住，拉入山谷，用土塞住妇人口，有扒了妇人裤子，把一根石头捅了进去，妇人惊惧昏厥，四人以为妇人死了，便跑回庙里赌博。

从中午一直赌到晚上，李信赢了很多钱，王大不输不赢，冯九、周子明输光。

李信拿出一串钱又加了利息，给了王大，让他代还黄八，然后又把钱借了一些给冯九，周子明，这样四人又都有了赌资，能继续玩。

又玩了一会儿，突然听到有人喊：“城隍爷来抓赌了，还不快跑！”

李信最机灵，一个铜钱也没带，翻墙就跑，其他三人舍不得掉在地上的铜钱，想捡完钱走，还没捡完，几个衙役闯了进来，把他们捆了起来。

三人和一堆赌徒被押到大堂，官老爷命衙役将赌徒中指剁下，还将赌徒眼睛一只涂成红色，一只涂成黑色，这才放他们回家。

释放后，周子明找不到冯九、王大，独自回家，边走边用口水擦眼睛上的颜色，怎么都擦不掉，找了一处河水洗也洗不掉。

再说赵家人等到天黑也没见自家媳妇回来，男人便去寻找，找到谷口，看见老婆躺在里面，赶紧上前解救，背回家中，妇人醒转，立刻怒骂李信几人，他男人一听是同村的人，大怒，立马就去了官府告状。由于王大、冯九已死，衙役只能去抓李信和周子明，谁知到了李信家，李信刚刚睡醒，再去周子明家，周子明竟然还在昏睡，二人一直没出门，根本不可能做案。县令便认定赵家人是诬告，打了他们一顿。

次日，周子明才醒过来，长了一只红眼圈，一只黑眼圈，又感到手指痛，一抬手，两只手的中指骨头竟然都已经断了，只剩皮肉连着，几日后，中指彻底断掉，他眼睛上的颜色更是如同胎记，无法去掉。

又过了几日，晚上王大来找周子明要黄八的债，周子明借口没钱不还。家里人知道后，劝他还钱，周子明借口是赌债，想赖掉。

次日晚上，两个鬼差把周子明，李信都抓了去，原来黄八告了城隍，城隍要抓他们过堂。路上碰到王大，冯九，也是被抓去作证的。

李信不想见官，便跟鬼差说情，先找到黄八，想替周子明还钱，但是黄八不许。李信又找周子明，想把钱给他，让他去还，可周子明觉得被折了面子，上前要打黄八，被鬼差阻止。

一群人被押到城隍庙，周子明还想以黄八设赌诱债为由赖账，可是别人都作证并无此事，城隍爷大怒，痛打周子明，周子明又说黄八放的是高利贷，自己还不起，城隍爷便问他还了多少，知道他一点都没还，生气的又打了他一顿。

周子明害怕再被打，只好答应还钱，让鬼差托梦给家人，烧了二十串纸钱，化作二两金子，两千钱，二两金子还债，两千钱给了鬼差还人情。

又一日，李信周子明二人都活了过来，周子明屁股生了很多脓疮，几个月才好。

这事过后，赵家媳妇不敢再随便骂人，李信也不再赌了，不过周子明虽然中指没了，又有红黑眼圈，却照赌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