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史新谈/文

如果仔细看下清末政局，就会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慈禧太后和光绪这对“母子”冤家的争斗贯穿一生，直到死前，还互相斗气。根据赫兰德的记载，1908年，也就是慈禧和光绪逝世的那一年，光绪皇帝到宁寿宫给慈禧太后请安。这时光绪皇帝病的很重，面容枯槁，脸色惨白。慈禧太后看着自己从小养大的“儿子”，竟然有些感动。但是慈禧太后对光绪的恨意未消，对光绪说：“未经我的允许不许起身”，光绪强撑着病体跪在慈禧面前，用微弱又坚定的声音说“这是最后一次请安，我不会起来的。”没过多久，光绪病逝，隔了一天，慈禧病逝。

我不禁有这么一个疑问，为什么慈禧太后不喜欢光绪。要知道慈禧太后既是光绪的嫡亲姨母，也是他的堂伯母，还是他的养母，他的亲儿子同治已逝，从血缘关系上他们是骨肉至亲，从封建伦理上他们是正统的“母子”，从感情上光绪是她一手养大的。在这个世界上按理已经没有人比光绪和她关系更加亲近了，怎么她对光绪没有半分慈爱之心，反而有这许多恨意，以至于要在囚禁折磨光绪好多年呢。难道权利的斗争真的能让人失去所有的人性吗。

根据慈禧太后喜爱的女官，后来甚至被封为郡主的德龄在《我在太后身边的两年》一书中回忆，慈禧太后曾经向自己坦露自己生活的悲惨“光绪帝被带到我（慈禧太后）身边的时候还是个三岁的孩子，他体弱多病，几乎不能走路，那会儿的他太瘦弱，他的父母几乎不敢给他吃任何东西。你也知道，他是醇亲王的儿子，他的母亲是我妹妹，所以他就像我的亲儿子一样。事实上也一直视他为己出。尽管我对他倾注了全部心血，但他的身体状况也依然不好。”这段慈禧太后的回忆中，对光绪帝还是满怀慈爱之情，我相信这也是可信的，养个猫猫狗狗都有感情，何况是一个人。

那么为何最后慈禧太后对光绪帝满含恨意敌意，对他总是横眉冷眼，把他幽禁的郁郁而终，难道仅仅是为了争夺权利吗，放眼天下她也只有光绪一个“儿子”，再抱一个孩子养大是不可能的了，随便立一个皇帝也未必和她亲近。她提防光绪可以理解，但是恨光绪帝就有点说不过去。如果不是政治问题，那么就是感情问题了。

庄士敦在《日落紫禁城》里记录的一段宫廷传闻，为我们指出了一条新的道路。庄士敦在书中说，宫中有一个传闻，在甲午战争之前，慈禧太后生了重病，吃了很多药不见好转，光绪皇帝去探病。当时，寝宫内还有一个人便是大太监李莲英。慈禧太后看着这两个人说：“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若是有人自愿献上能够治愈我的药就好了。”慈禧太后说的药可不是真正的药，而是光绪身上的一块肉。在中国传统社会一直有这么一个说法，如果一个人的父母或者至亲之人，病重难医，那么能不能活命就要看上天了，这时候如果他的子女或者至亲之人，愿意“割股疗亲”，也就是割掉大腿上的一块肉给病人吃了，那么孝感动天，上天就会让这个病人转危为安，甚至起死回生。慈禧太后是一个非常信佛的人，经常没事把自己打扮成观音，因此对这个传说也是深信不疑。但是光绪帝此时却默不作声，假装没听见。后来没过多久慈禧太后竟然痊愈了，但是康复后的慈禧太后一连几天都没有见到李莲英，便向身边的人询问，最后从照顾李莲英的仆人那里知道了原因。原来李莲英自愿献上了自己的股肉为太后治病。自此以后，慈禧太后便不喜欢光绪，而非常信任李莲英。

如果这件宫廷传闻是真的，那么慈禧太后对光绪的恨意就可以充分理解了。抱养孩子最怕的是什么，就是孩子不孝，或者把“生恩”看的比“养恩”重。养子不孝，又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既无血缘之亲，又拒养恩不报，那么养这个孩子不就是养了个白眼狼吗。而且中国传统社会最重孝道，“万恶淫为首，百善孝为先”，不孝的孩子是从社会到个人都无法接受的。光绪既然不肯割股疗亲，做一个孝子，那么慈禧太后自然也不会再去做一个贤母了。当然这个是宫廷传闻，未必当真。

但是戊戌政变的时候，光绪帝和康有为，撺掇袁世凯围攻颐和园，软禁慈禧太后可是千真万确，事实确凿。据袁世凯在《戊戌日记》中回忆，他曾问过劝自己兵变的谭嗣同如何处置西太后，谭嗣同说他已雇佣好汉数十人“去此老朽，在我而已，何须用公。”话中的意思竟然是要将慈禧太后当场*掉。这让袁世凯都觉得难以接受，感觉这个“天子近臣”已经“类似疯狂”。

不管*死慈禧太后的主意，是谭嗣同自作主张，还是光绪帝指使，当袁世凯将这个情况汇报给慈禧太后的时候，这笔账都要算在光绪的头上。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一手把他扶上皇帝的宝座，给他去妻成家，竟然要屠鸡宰狗一样的*掉自己，这样的“好儿子”换谁谁也接受不了。这样慈禧太后把光绪皇帝软禁起来，至死恨意难消，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