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清晨，父亲总是穿一件白背心或者一件深棕色的长睡袍去厨房“报到”，剁肉、打蛋、煮粥，顺便打开老式收音机，收听早间新闻。忙活时，父亲总爱高歌一曲，表达他的满心愉悦:“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伟大领袖*，指引我们向前进……”每当我揉着惺忪的睡眼，蹲坐在厨房门口的小板凳上，撅着小嘴，叉着腰抱怨父亲起得太早时，父亲总是摸摸我的小脑袋，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一转身，他又开始高歌……

每个饥肠辘辘的傍晚，父亲总是急急忙忙地一回家就钻进厨房。首先开始“唱歌”的是他裤腰带上的钥匙串——随着父亲在那不足三平方米的厨房里快速地忙活而“叮叮当当”作响，那声音，真奇妙；那步子就像滑稽的舞步，真好笑。这时候，厨房里总会传出“劳动最光荣”“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歌声，直至“上菜啦，吃饭喽！”的声音响起，那歌声才会戛然而止。

小时候，我总以为父亲一定是非常热爱烹饪，直到后来看见父亲日益佝偻的背，才知道父亲从年轻时便患有严重的腰椎间盘突出症，不能长时间站立。我常常想，父亲为什么那么喜欢在厨房里唱歌？我默默地想，慢慢地写，又看见父亲那佝偻的背、那颇为滑稽的舞步、翻飞的双手，又听见厨房里传出的歌声……

作者

陈婷婷，笔名青浅，一线教师。文学爱好者，生于鹭岛，喜欢大海，喜欢星空。文章散见于《厦门日报》《教学研究》《集美教育》。

朗读者

许梦洁，厦门日报社新媒体中心记者、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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