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观卖血记》原本是讲述特殊年代,小人物为生活,不得不一次次卖血的苦难经历,但在余华笔下,我们竟看到了幽默和诙谐,这就是余华语言的魅力。
余华的语言就像注入在他身上的血液,刻着属于余华独有的DNA标记,撒泼打滚,嘻笑怒骂间,市井小民生活跃然纸上。
一、工厂车间的调情,枯燥生活中乐趣
许三观的工作就是给丝厂女工送蚕茧,年轻的女工都会摸摸他的头,然后在他胸口上推一把,在轰隆隆机器声和嬉笑中,调情如此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只有一个叫林芬芳的女工,不仅摸摸许三观的头,不仅在许三观胸上推一把,还在许三观手背上捏一下。
正是林芬芳在许三观手背上捏一把,从此许三观就把zui好蚕茧给了她。
也许是到手得太容易,没有挑战性,许三观竟然没有娶林芬芳,虽然,他心里想着,“如果让他看林芬芳笑眯眯大眼睛一辈子,也是舒服的”
许三观看上了小城名人——“西施油条”许玉兰。
许三观从娶妻开始,走上了卖血之路。
许三观在他一生到底卖多次血呢?
二、第一次卖血,为娶媳妇
“油条西施”许玉兰,爱漂亮爱招摇爱咋呼,吃了许三观的八角三分钱的东西后,许三观就到她家提亲,并成功地说服了许玉兰的爸爸。
许玉兰身上有着市井小民的特点,既虚荣又务实。
她每天换三套衣服,事实是她就只有三套衣服;她每天换四次鞋,事实是她就四次鞋;她每天去布店,让小城的人在她背后,艳羡她去买布,实际上,她只是到布店看一看,摸一摸布料,从来不买。
她又很务实,当她知道不得不嫁给许三观时,很快接受现实,她突然觉得许三观其实不比何小勇差,于是,她对许三观说:“我长得漂亮,人又能干,往后你身上里里外外衣服都由我来缝,家里的活也是我的……”
二、第二次卖血,为了还债
一乐打伤了方铁匠儿子,方铁匠上门讨要他儿子医药费,许三观说一乐不是他儿子,让芳铁匠找一乐的亲生父亲何小勇。方铁匠在何小勇与许三观之间,来来回回互相推诿中着急了,就带人到许三观家,把家里东西——桌子凳子箱子等一并拿走。
许三观看看空荡荡的房子,决定卖血赎家具。
三、第三次卖血,为补偿林芬芳
许三观卖血赎家具,想着自己不仅替别人养大孩子,还要替别人的儿子卖血还账,想着大家都知道他当了乌龟,这时他想到,如果他当时娶林芬芳会怎么样呢?于是,他想去看看林芬芳。
当年巧兮倩兮的林芬芳早已不存在,现在的林芬芳也是个名人——因太胖而出名。
许三观听丝厂女工说林芬芳腿摔伤了,就想借机会到林芬芳家去看看。当许三观看到林芬芳身上的肉“像是倒塔的房屋一样铺在床上”时,他像林芬芳当年捏他手背一样,他先捏着林芬芳的大腿,继而捏捏林芬芳的大腿根,然后突然扑向了那团肉……。
从林芬芳家出来的许三观,遇到了第一次带他卖血的阿方和根龙,他们结伴又去卖血。想着林芬芳腿受伤,需要骨头和黄豆补一补,于是他用卖血的钱给林芬芳买了十斤肉骨头,五斤黄豆,两斤绿豆,一斤菊花。
他和他老婆许玉兰在男女事情上,扯平了!
如果说许三观前三次卖血,是市井生活的家长里短,没有高尚没有卑劣,那么,许三观往后一次次的卖血,就是他走向苦难人性的担当和伟大。
四、许三观第四次卖血,为家人吃顿好的
许三观过完生日,琢磨着还要去卖一次血。全家人喝了五十七天玉米粥,他想带孩子们吃顿好的。
但,许三观不愿将卖血钱花在一乐上,他不愿意用自己的血便宜了何小勇,因为一乐是何小勇儿子,于是,他给一乐5角钱买红薯,他带着二乐,三乐和许玉兰到胜利饭店吃面条。
一乐找到亲爸何小勇,让何小勇也带他吃顿面条,何小勇连骂带攘,撵走了一乐。一乐伤心地哭着,不愿回原来的家,许三观找到一乐,背着一乐往回走,边骂一乐是个讨债鬼,边带他到饭店吃碗面条。
许三观的温情和善良,使一乐认定许三观就是他的亲爹。
许三观用他卖血的钱给不是他亲儿子一乐,买了一碗面,以后他更是用他的血,他的命救了不是他亲儿子的亲儿子——许一乐!
五、许三观第五次卖血,给一乐和二乐
一乐从乡下回家休息十天,吃不下去饭,骨瘦如柴,面色发黄,他回乡那天,许三观看着一乐风一吹就倒的小身板,决定送送他。走到医院时,许三观又去卖了血,他把30元钱塞给一乐,再三交代,钱是给他和二乐的,不要乱花,一定要将钱花在刀刃上。累了不想吃饭时,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逢年过节给生产队长送2包烟1瓶酒,争取让生产队长早点把他兄弟俩掉回城。
许三观没有本事让孩子早日回城,只能通过卖血,寻找机会。
六、许三观第六次卖血,为招待二乐的生产队长
许三观第五次卖血不到一个月,二乐的生产队长进城,要到他们家吃饭。
许玉兰说,到月底了,家里只有2块钱,能招待生产队长吃啥,生产队长吃不好,二乐想掉回城就难了。
许三观只好继续去卖血,不到一个月抽两次血,使许三观头晕目眩,还要拖着虚弱的身体,陪二乐生活队长喝酒,差点要了他的命。
七、许三观第七次,第八次……走一路卖一路血,只为给一乐治病
许三观坐轮船往上海方向走,第一站林蒲,寒冷的冬天,他在河边坐下来拿一个碗出来,将河面上的水刮到一旁,舀起一碗下面刺骨的河水,喝一口哆嗦一下,然后双手抱紧自己猛烈抖动几下,觉得胃里的温度慢慢回来了,他在舀起一碗河水喝……。
好心的林蒲人看到许三观大冬天喝河水,就纷纷给他烧水喝,许三观又向他们要点盐,假如他喝不下水时,吃点盐接着喝水。
三天后,许三观到了百里卖血,卖了血的许三观,好似霜打的一样,浑身打抖擞,全身冰凉,盖了四床被子依然发抖,和他同住一个房间的老汉,用一个猪崽给许三观捂脚,许三观才暖和起来。
许三观身子仿佛已被掏空,但四天后,他到松林又开始卖血。只是刚卖完血的许三观,直接到地休克。医院紧急抢救,给许三观输了七百毫升血。
苏醒过来的许三观,意识到他卖了三次血的钱,实际只剩下一次卖血的钱,他心疼得要命,不愿再做轮船。
这时他遇到了叫来喜、来顺兄弟俩,他们兄弟俩靠轮船运送蚕茧为生,许三观表示能帮他们兄弟俩做事,他们就同意免费带许三观走。
渐渐地,许三观和兄弟俩熟了,就说起他卖血的事,并带着他们兄弟俩到黄店卖一次血。
许三观到上海,途径林浦、百里、松林、黄店,到一处卖一处血,让人揪心。
我们只知母爱的伟大,把母爱比做祖国妈妈,忽视了人性中父爱的力量。在苦难饥饿年代,许三观用他的血,救了全家人的命,特别是许一乐的命。
大爱无言,泪千行!
八、最后一次,想为自己卖一次血
许三观已到60岁,日子好了,孩子们也都已成家了,家里不需要他卖血养家了。
突然一天,他路过胜利饭店,炒猪肝的香味,让他回想起当年和阿方、根龙一起卖血,吃炒猪肝,喝黄酒的事。
十一年以后,他决定为自己卖一次血
许三观到医院卖血,被年轻的血头大大地嘲弄一番,说他的血只配给油漆匠当猪血用。年老的许三观伤心地哭了,一路走一路哭,他哭他的血不能卖了,以后家里在遇灾年怎么办。
九、许三观平生一共卖几次血?
为娶妻、为还债、为补偿、为吃面、为一乐和二乐早日回城、为招待二乐生产队长、为一乐四次卖血,一次比一次血泪,一次比一次震撼人心,又岂是次数能算的清楚吗?
是善良!是责任!是担当!是爱呀!
余华用直白、朴素的语言,诙谐的笔调,写小人物许三观人性的善良和伟大。
许三观一路的颠簸中,遇到一群善良的人,好比程曦中第一缕阳光,照拂着许三观,让悲悯有了一丝暖意。
余华用他的笔写下了苦难,留下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