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童年

小山有记忆的童年模糊是在四五岁左右，在父亲二八自行车的大梁上，在地排车的草垛顶，在田里长条篓框里，在同妹妹的抢苹果中。。。。。。

这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小山家就三间土坯房，据说自己爷爷都不记得这个房子什么时候建的，小山也四五岁了，具体几岁，一是记不清了，再就是农村有个虚岁的说法，搞得标准不一，有说虚两岁的，有说虚一岁的。小山自己也蒙了，之前还知道自己属牛，但后面一到过年，今年虎年，明年猪年，都在变，他就以为自己属相也是跟着变，也就导致具体年份更为模糊了。

秋天，农村的秋天，没人关心树叶黄了，都在地里忙着收庄稼。小山家的地，在村的四个方向都有，除了自己分得的两亩多地，他们家还承包了别人的许多地，加起来差不多十多亩。今天要去村西头的一片地里收地瓜，昨天他爸已经先把上面的秧子用镰刀割了下，也卷到一边，今天需要去刨出来，还得用插片板紧接着把地瓜镲成片，再把片摆放在地里，晾干，才能收家去，所以大人小孩都用的上。小山跟妹妹很早就被搞醒，放在地排车上的长条篓框上，楼框里放着十几条厚麻袋，他们兄妹俩一人一个框，两个框间放着他们的中午饭，煎饼、咸菜，还有两条小咸鱼，再加一塑料桶热水。塑料桶是之前他爸买酒喝剩的，能装十斤左右，白色的，也用厚厚的麻袋裹好，用来保温，北方的秋天已经比较干冷了，再说在外边干活，喝凉水，爸爸容易拉肚子，影响干活，所以这个裹好的桶会被额外交待，不能顽皮，更不能碰倒洒了。

之前就有一次被小山碰倒了，他一直玩，没管，到了中午一看，麻袋湿透了，再看桶里水已没剩多少，父亲一下就火了，骂了他们半天。爸爸只能骑自行车，去村头有人的家里借水，这个时候都忙着地里的活，留家的多是年龄大的老婆婆，回来说是找了几家才借到，有几家没那么多热水，别人也还用，倒不是不借，也热情的说马上给烧水的。还好后面找到了，但也耽误不少时间。回来后赶紧吃了两口，就又开始忙着干活了，爸爸也没能再抽根烟休息下。从那后，保护热水桶的周全成了他们兄妹的首要任务，走在路上遇到颠簸都小心的掀开麻袋看下，看到没问题然后再立马小心的裹好。

到了地方，把农具从车上取下来，先帮着把没清完的秧子再清理下，忙完，爸爸就开始用长长的铁爪子开始刨地，把地里的地瓜取出来，这个活需要大力气，一般都是家里的主要劳力进行，妈妈跟我们兄妹俩跟着在后面，把刨出来的地瓜捡成堆，方便妈妈在那集中镲成片。我跟妹妹跟在后面，比赛看谁捡的多，有时地瓜上附着较多的土，也要顺手清理下，要不一会妈妈镲片时会伤到刀片，也费力气些。地瓜有几个连一起的，也有一个独立的，独立些的就会大些，好多连一起的则更多是小的，太小的，根手指差不多的，就不能镲片了，会伤手，一般会单独放，搞回家，用刀乱剁下就喂猪了。干一会地瓜就积攒了好几堆，妈妈那都忙不过来，所以爸爸就小休息下，抽根烟，我们兄妹俩则帮着妈妈把已经镲好的地瓜片往空地上撒下，尽量均匀些，有叠在一起的得走过去再摆分下，这个活还不错，小孩喜欢干，到处撒，慢慢地里就都是一片白白的地瓜片了。干一会，小孩的耐心也就差不多了，就叫上妹妹去地头的沟里抓蚂蚱，抓一会，在地头挖个沟，再找些干树枝回来，趁爸爸休息抽烟时，点起火，一烧，好像的味道就出来了。沟里也会放几个地瓜，顺道烤熟了，也算野味之一，补充下饥饿的肚子，两兄妹的嘴上也都糊了到处是黑炭一样，但连上却都是笑容。这一片地从早上太阳出来就开始，到太阳落山，才差不多完，村里已经到处炊烟升起，他们爸妈还在忙，听到说可以先收拾下，准备回家了，俩兄妹特别开心，收拾速度也快了起来，天上星星渐渐多了起来，他们才踏上回家的路，爸妈也是累了一天，拉着车，俩兄妹在车上看着星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到家，爸妈抱起来时，小山醒了，妹妹还在睡，也就没叫醒，还是让她睡，妈妈开始做饭，爸爸坐在门口抽着烟，跟妈妈盘算着明天去哪块地里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