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李叔同的《送别》

文／冉瑞峡

说起《旅愁》和《送别》，我都特别喜欢！

音乐是没有国界的，好的乐曲在哪里都受欢迎。1907年，日本音乐家犬童球溪将美国音乐家约翰 奥德威的《梦见故乡和母亲》译配成日语歌《旅愁》介绍给日本国民。当时正在日本留学的李叔同听后也深深爱上了这首歌曲。1911年3月，李叔同毕业东京美术学校后，偕日妻诚子回国定居上海，因酷爱戏剧音乐，便在杨白民任校长的上海城东女学任教文学和音乐，期间常鉴赏京剧、越剧和昆曲等。大概是剧目《西厢记》中崔莺莺与张珙「长亭送别」这一幕尤其感人：长亭外晚风拂柳，笛声催人心碎，眼看夕阳依山，俩人马上就要天涯各一方、知交半零落，一杯浊酒后，崔莺莺问张生此去几时归，不一定要功成名就，哪怕科考落榜也须回来莫徘徊！“草碧色，水绿波，南浦伤如何？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作为音乐教师李叔同，便与日本妻子诚子在工作之余，取调于犬童球溪水的《旅愁》填词，拟出《送别》初稿。1915年夏，李叔同偕妻赴日避暑，9月回国，是秋，先后作诗词《早秋》、《悲秋》、《送别》。

后曾有人认为《送别》是李叔同在送别好友许幻园时所写，实属牵强附会，因为李许二人是在上海市内相别，且时值1916年初严冬大雪纷飞天。若说他俩在相别时李叔同把这首诗词贈给许幻园倒还在情理之中。

附：

《旅愁》歌词，作者犬童球渓 （日）

寒意浓，秋渐深，夜空剪孤影，

客居他乡长忧伤，独自叹飘零。

忆故里，恋初情，思念父母亲，

梦里迢迢归途远，老屋却临近。

风雨来，叩窗紧，夜半惊梦醒，

天各一方谁人知，唯你系我心。

忆故里，恋初情，思念父母亲，

浮上心头是树梢，森林风儿轻。

（冉瑞峡 译）

《送别》歌词，作者李叔同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瓢浊酒尽馀欢，今宵别梦寒。

情千缕，酒一杯，声声离笛催。

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

草碧色，水绿波，南浦伤如何？

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从以上两首歌词不难看出，《旅愁》主题是表达漂泊异乡的游子思念故乡和亲人之情，而《送别》主题是表达友人相送时依依惜别之情，虽然音乐旋律相同，却是两首独立的作品。之所以《旅愁》和《送别》能分别在各自祖国广为流传、家喻户晓、人人皆知，除了优美的曲调，更因为其歌词朴实凝练、思想内涵丰富，透露着传承千年的儒家忠仁礼义信精神，深深打动着每一个听众的心！

2021.8.15.于沪

注：此文作者系上海市外事翻译工作者协会会员、中国诗歌网翻译栏目编辑，已发表数百首中日诗歌对译作品。欲鉴赏《旅愁》中文版等歌曲，请于「全民开歌」搜索栏里输入“冉瑞峡”即可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