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琐记（一）

文/宁治春

最近，以极低价格购得二十世纪四大传记之《苏东坡传》（林语堂著，陕师大版，11元）、《朱元璋传》（吴晗著，陕师大版，19元），另两种《李鸿章传》（梁启超著，百花文艺版）、《张居正大传》（朱东润著，百花文艺版）也即将到手。

苏东坡是我敬仰的古代作家之一，几年前买过他的四卷本文集，虽未通读，但也经常置于床头，时时翻阅，其诗其词其文每每让我如饮甘霖，如赏美景。更早几年前，买过一本记述苏东坡的书——《放逐与回归》，算是对苏东坡有了初步了解，后来又看到余秋雨的散文《苏东坡突围》，更挑起了我对苏东坡的兴趣，从此我时时期待着能读到一本更全面也更权威的解读苏东坡的著作。林语堂所著《苏东坡传》早就知道，迟迟未买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我买过林的《京华烟云》和两卷本的《林语堂文选》，前者读了几次都读不下去，后者也只是选读了几篇，兴趣也不是太大，由此而对《苏东坡传》颇有些顾虑；二是这本传记原是英文版，由英文翻译为中文，水平有没有保证？直到前不久，偶尔打开卓越图书网，发现林著《苏东坡传》仅需区区11元，一直是靠勒紧腰带省出钱来买书的我这才下定了买这本书的决心。一周后书到，通过序文知道译者乃台湾学者张振玉，稍稍有些放心。当晚倚床试读，很快便被吸引住了，只好把读了一半的王蒙的《庄子的快乐》暂放一边。这在我，可说是破天荒的事。过去，只要一买到王蒙的书，任何读物都会为之让路，而这次，竟然是我最最喜爱的王蒙的书让位给林语堂了。过去，也看过不少传记，但多是一目数行，或者是跳跃式阅读，而面对这本《苏东坡传》，面对近千年前“浪淘不尽的豪情诗人”及上个世纪的国学大师，却只能逐字逐行，细心阅读，不敢稍有粗疏。正如林语堂在序中所说，“苏东坡的人品，具有一个多才多艺的的天才的深厚、广博、诙谐，有高度的智力，有天真烂漫的赤子之心”，“是天地间的凤毛麟角”尽管一生都卷在政治漩涡中，“但是他却光风霁月，高高超越于苟苟营营的政治勾当之上”；“他的诗词文章，或一时即兴之作，或是有所不满时有感而发，都是自然流露，顺乎天性，刚猛激烈”，“虽胥视情况之所宜而异其趣，然而莫不真笃而诚恳，完全发乎内心”。而为这样一个大诗人、大作家、大书法家写传，亦须 “有学者系统的治学方法，好从事搜集所需要的资料；要有哲学家的高超智慧的人生观，以便立论时取得一个不同凡俗的观点；要有文学家的艺术技巧与想象力，好赋予作品艺术美与真实感，使作品超乎干枯的历史之上，而富有充沛的生命与活力”（译者语）。毫无疑问，作为二十世纪著名的国学大师、文学家，林语堂自然具备了这一种能力，无论是对苏东坡这个人，还是对于他的诗文，以及那个时代，林语堂可以说是给予了认真、准确而透彻的解读，两个相隔近千年的伟大作家，通过文学这根纽带，已然心相通，情相融，也使我们今天得以快意阅读，也使向来不写读后感之类的鄙人仅仅在读了几十页之后，一反常态地放下手中其他文章，一鼓作气写出了这一段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