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10:斯瓦特如来坐像,7世纪,台北故宫
图11:印度比哈尔邦出土佛立像,10世纪,美国芝加哥艺术研究所
图12:日本宇治三室户寺的荷花 图片来自景区官网
图13:北京故宫莲花柱头
睡莲荷花混植不应该
中国并非没有原产睡莲,但品种非常少,色彩单一、花朵小,且分布在新疆、湖南等古代的边远地区,一直以来未进入观赏花卉和园林植物的行列。直到19世纪末20世纪初,中国东南沿海的园林景观中开始引入睡莲。从20世纪50年代起,中国逐渐开始睡莲新品种的独立培育。近年开始重视中国原有野生睡莲品种的保护和本土睡莲新品种的培育3。
近代以来,随着西风东渐,在广州、上海等东南沿海以及苏州、扬州宅园中,率先引入了欧美西方园艺中风头正盛的睡莲。睡莲迅速以其花叶小巧、根系小、繁殖率高、易盆栽等特征,在中国的景观园林设计中逐渐引入。至20世纪80年代以后,在园林景观修缮的大潮和本土育种的双重因素影响下,睡莲普遍被栽培在各种公园和古典园林、景观中。有的代替荷花,有的则作为水生景观植物在不同层次与荷花共同配置。
如前文所辨析,中国古典语境中,“莲”、“莲花”一般指的是荷花,并非睡莲。但看惯了睡莲的普通游赏者、一些当代景观设计师、甚至一些文化遗产保护者,从心理上已经认可了这样睡莲即“莲”的“新传统”。在体现明清、甚至唐宋的园林、景观意境时,毫不犹豫地将睡莲作为备选项。忽视二者的区别,给传统景观园林的意境和精神内核带来了巨大的改变。
比较极端的例子是,在江西九江周敦颐纪念馆的爱莲堂周围的“爱莲池”中,居然种的也是睡莲。出自濂溪先生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千古名章,面对的却是这一池五颜六色的西洋睡莲。在北京大观园中,郁郁葱葱的睡莲与引起林黛玉“留的残荷听雨声”的联想4的“莲”南辕北辙,可谓意境全失。在杭州西湖的核心景观区域“三潭印月”内,水域内大量种植多个西洋品种的睡莲“艾伯特”、“银河系”、“鲁比”、“紫色射线”,甚至还有霸气的非洲王莲,与三潭印月“我心相印”的静谧空濛、充满禅意的传统景观和氛围非但毫不相关,而且大煞风景。在杭州西湖这样的世界文化遗产级别的文化景观遗产中,在水生植物配置方面若古今中外不加区分,会对文化景观的意境、观感造成损害,是对文化景观核心要素之一的“特色植物”景观的人为破坏。(图14、图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