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剑钧

世事洞明皆学问

人情练达即文章

这是一副题于宁国府秦可卿上房内的楹联，上联“世事洞明”，意思是把人情世故弄懂就是学问，体现了一种成熟、聪慧。下联“人情练达”，意思是有一套应付本领也是文章，演绎着一种老成、干练。这是两句经典语句，只有饱经沧桑的人，才有深刻的体会。贾宝玉在这方面就是一个不合格的人，书中第五回，宝玉随贾母到宁府赏梅，侄媳秦可卿先引他到上房睡中觉。宝玉见了《燃藜图》和这副对联。《燃藜图》画的是汉代刘向梦在黑夜里独坐诵书，来了一位着黄衣的老人，手持青藜杖，吹杖头出火照着他，还教授他古书的故事。

这等宣扬“学而优则仕”，让宝玉见了“心中有些不快”，又看到对联后就嚷着“快出去”，可见他既不“世事洞明”又不“人情练达”。相反，薛宝钗就是人情练达之人，她对如何处理问题，如何待人，如何对待家人、长辈、朋友、仆人和丫鬟们，都做到了“人情干练”。

这副楹联包括世、事、人，三个重要的概念。世即世理，事乃事理，人指人情即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其意在：一个人若能在这三点做得好，那干什么事情，自然会胸有成竹、如鱼得水、落笔如神。此联在字面上是说，学会人情世故是一门学问，在书中象征着贾府很多像薛宝钗那样的人生哲学，也是想表达在那种社会环境下，要混得好就要懂事故，懂人情，为人处事每个人都自己的行为规范和道德标准，但要做到练达，即干练和豁达则需要很多的内在文章。但是曹雪芹推出的联语却包含明褒暗贬，嘲讽辛辣的意味。

这一点，书中宝玉的想法基本是和曹雪芹一致的，宝玉不爱读圣贤书，不爱做为圣贤歌功颂德的文章，曹雪芹有关这副对联情节的描述，也在表达他离经叛道的想法，认为写圣贤文章说空话大话，没实际意义。而一画一联相辅的情节安排，可成为劝学“仕途经济”的楷模与格言，也可嗅到俗气逼人，儒臭熏天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