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德国汉堡数据监管机构发布禁令，禁止Facebook处理来自WhatsApp的用户数据，理由是后者的新隐私条款涉嫌违反《通用数据保护条例》（GDPR）。

WhatsApp是Facebook旗下即时通讯软件，今年1月推出新隐私政策，称将与其Facebook共享更多数据。此举遭到用户抗议及监管审查，除德国外，WhatsApp还遭到了来自印度和土耳其的压力。

据WhatsApp官网隐私政策，WhatsApp与Facebook共享的数据包括帐户注册信息、帐户注册信息、互动信息，以及移动设备信息、IP地址等。通过数据的共享，Facebook和WhatsApp的账户可以相互匹配，或可实现更精准广告投放。

但新的条款已招致不满，大量用户“投奔”竞争对手Telegram和Signal。

面对德国数据监管机构的指控，WhatsApp表示，该禁令不会影响隐私政策的推行。

德国数据监管机构发布禁令

德国汉堡数据保护和信息自由委员会(HmbBfDI)5月11日下达了一项为期三个月的紧急禁令，阻止Facebook处理来自WhatsApp的个人数据。

上个月，该数据监管机构曾依据欧盟《通用数据保护条例》（GDPR）对Facebook提起紧急诉讼。

WhatsApp是Facebook旗下即时通讯软件，在德国已约有6000万用户。1月，WhatsApp推出新隐私政策，声称将与其母公司共享更多数据。此举遭到用户的强烈抗议及监管机构的审查，新隐私政策的落地时间也被推迟至5月15日。

对于禁令的发布，德国汉堡数据保护和信息自由委员会负责人约翰内斯·卡斯帕（Johannes Caspar）认为WhatsApp隐私政策的更新不合法，“该禁令旨在维护德国数百万同意该隐私条款的用户的权利和自由。”

卡斯帕进一步表示，此前“剑桥分析丑闻”和超5亿Facebook用户的数据泄露，“表明大规模数据造成的危害”。他补充说，个人资料可以被用来操纵民主决策。卡斯帕还敦促欧盟的数据监管小组跟进该禁令，以使其适用于27个欧盟成员国。

对此，Facebook认为该禁令是对GDPR紧急程序的滥用，并正在考虑提出上诉。

WhatsApp则称，汉堡数据监管机构对Facebook的禁令是基于对WhatsApp隐私政策更新目的和效果的根本误解，没有合法依据。“因此该禁令不会影响隐私政策的推行。”

事实上，自WhatsApp宣布隐私政策更新以来，德国并非第一个对其进行数据监管审查的国家，其中就包括拥有4亿用户的最大市场——印度。

1月18日，印度电子和信息技术部发给WhatsApp负责人Will Cathcart的电子邮件中表示，拟议中的隐私政策变化引起了对印度公民选择和自主权影响的严重担忧，并要求WhatsApp撤回隐私政策更新。

同时，WhatsApp也面临着来自土耳其的压力。1月11日，土耳其竞争委员会表示对WhatsApp及其所有者Facebook进行了调查，并裁定在调查完成之前应暂停让Facebook收集WhatsApp的数据。

WhatsApp与Facebook共享哪些数据？

WhatsApp官网1月4日更新的隐私政策显示：“作为Facebook集团公司的一部分，WhatsApp从Facebook集团公司接收信息并共享信息。我们可能会使用从他们那里收集信息，他们也可能会使用我们分享的信息来帮助操作、支持、改进、理解和自定义，支持和营销我们的服务及其产品。”

WhatsApp当前与Facebook共享的用户信息包括帐户注册信息（例如电话号码）、交易数据（例如在WhatsApp中使用Facebook Pay或Shops）、与服务相关的信息以及用户使用服务时的互动信息，移动设备信息、IP地址，可能还包含在隐私政策中“我们收集的信息”一栏涉及的信息和通知或征得用户同意后获得的其他信息。

同时，WhatsApp强调会限制某些方面信息的共享。如通过端到端加密的方式保护用户的个人对话，WhatsApp和Facebook无法看到私人消息、共享位置；不保留每个人的消息或呼叫日志；WhatsApp获取的用户的联系人信息不会跟Facebook分享。

此前，WhatsApp要求用户须在2月8日前阅读并同意新隐私条款，才能继续使用该应用，更有报道称若用户选择不接受，其在WhatsApp上的账户届时将被删除。

1月15日，WhatsApp发布博客称“没有人会在2月8日暂停或删除他们的帐户”，将隐私政策的落地更新推迟至5月15日。

尽管WhatsApp承诺即使5月15日用户仍不接受新的隐私政策，WhatsApp也将不会删除其帐户，但是用户只能使用一部分功能。如刚开始，用户无法访问聊天列表，但仍可以接听来电和视频通话，并可以通过启用并点击通知，阅读或回复消息、回拨未接的电话或视频通话。但在使用了这些有限的功能几周后，WhatsApp将停止向用户的手机发送消息和通话，也即用户无法接听来电或通知。

共享数据或为实现精准广告

WhatsApp此次隐私政策的更新，不仅在全球范围内引发对用户数据安全的担忧，也违背了Facebook当初收购WhatsApp时的公开承诺。

2014年，Facebook斥资190亿美元收购WhatsApp，在随后欧盟反垄断部门展开的并购审查中，Facebook声称无法与WhatsApp用户账户间建立联系。但在2016年8月，WhatsApp宣布了其服务条款和隐私政策的更新，其中便包括将WhatsApp用户的电话号码与Facebook用户身份关联的可能性。

2017年5月18日，欧盟反垄断部门对Facebook在审查并购交易期间提供误导性信息的行为处以1.1亿欧元的罚款。而前一周，意大利反垄断机构也对WhatsApp处以300万欧元的罚款，原因是其迫使用户同意与Facebook共享个人数据。

通过数据的共享，Facebook和WhatsApp的账户可以相互匹配，从而达到更精准投放广告的目的。

Facebook今年第一季度财报显示，其广告收入达254亿美元，约占整体营收的97%。广告之于Facebook而言是“生命线”，而一直致力于避免广告的WhatsApp可谓是Facebook体系中的一股“清流”。

Facebook从未放弃在WhatsApp中添加广告，观念分歧和盈利压力也导致WhatsApp两位创办人布莱恩·艾克顿（Brian Acton）和简·库姆（Jan Koum）的接连出走。

Facebook2018年曾计划在WhatsApp中追加限时动态广告，不过因涉及隐私的操作可能会引起用户流失和监管问题，这套方案在Facebook内部存在争议。

此次隐私政策的重要变更之一，涉及用户与企业互动的功能。WhatsApp表示，当用户向商家发送消息，为确保企业能够迅速做出回复，这些企业可能会让Facebook作为技术提供商，代替其管理并回复消息。而用户如果在WhatsApp上向企业发送业务信息，Facebook可能会使用这些广告互动信息来个性化用户在Facebook上看到的广告。

新的隐私政策能够带来的效益尚未未可知，大量的WhatsApp用户已“投奔”向了其他通讯软件，Telegram及Signal出现用户数暴涨的情形。

数据分析公司Sensor Tower的数据显示，2021年1月1日至7日，WhatsApp的新安装量与前一周相比下降了11％，但估计全球下载量为1050万。1月7日至8日间，有超过10万个用户在Apple和Google的应用商店中安装了Signal，而Telegram的下载量接近220万。

为接收不断从WhatsApp涌来的用户，Signal官方1月11日表示，称Signal已不断打破下载量记录，他们将持续扩充服务器容量满足这些用户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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