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照】
(根据历史改编,欢迎指正!)
作者:舒青
作品简介
一九五零年初,解放军挺进大西南,湖南晃县兵力空虚。良知(今凉伞镇)汪昌仁趁机纠集一伙流氓,成立土匪,逼反时任良知乡长杨德庄,参加黎平匪首杨标的黎平会议,成立“湘黔桂边区游击总指挥部第二前进指挥所指挥所”,辖贵州三穗雪洞、桐林等乡镇和良知地区。投靠贵州杨标还是湖南姚大榜,汪昌仁和杨德庄出现分歧,杨德庄暗地投靠姚大榜,姚大榜和芷江匪首杨永清窜进良知,成立湘黔边区反共游击指挥部”。大西南剿匪结束,贵州湖南联合剿匪,全歼汪昌仁等匪首,良知第二次解放。
作者简介:
舒青,男,侗族,新晃县人,1987年贵州民族大学中文学毕业,文学学士,曾在《今古传奇》发表小说《雄鸡冲情事》、《中华文学》发表小说《酸楚的爱》。
第十四集、逼走杨冠南
(3)
晚上,两娘母一起睡觉,杨元珍说:“爹要讨后妈,你怎么不讲讲?”
汪艳姬说:“我们家家大业大,你爹不讲一个生个崽,这些家产就会让别个享受,你愿意不,要是后妈生个毛弟,你们转来有个落脚点地方,我老了也有个依靠不好是不,看你大惊小怪的。”
听妈这么一说,她也很赞同,还数落婆家周围的姑娘、寡妇,就是没有一个合适的。
二女儿听说爹要娶后妈,十分赞同。自从弟弟焕龙死后,家里从天堂掉到地狱,爹爹整天不高兴,妈和弟媳汪松妃也成木偶,好几次她转来,说话都轻言细语,做事小心谨慎,生怕不小心惹父亲不高兴。今天回家,爹爹十分高兴,和她们说长说短,变了个人似的,家里又回到了从前。
杨德庄得到杨冠南娶妻的消息,前来祝贺,杨冠南不计较他的话,两弟兄谈得喜笑颜开。
杨德庄回到家里,母亲说:“大哥子英,比你大十来岁,还娶老婆生崽,你也娶老婆生个后代,我们就有盼头了?”
晚上妻子田春柳说:“举贤,你也娶个生个后代好不?”
杨德庄说:“我们一直没得生育,不晓得是怎么回事,早先我也想找个,一直忙公事,现在静下来该,你都没得意见,就找个吧。”
一会杨德庄又说:“我弄个样子外出不方便,你和妈就到处问问,看有合适的不?”
杨冠南两个女儿回来了,袁艳红来到二姑娘身边说:“二姑娘,你们那里有适合你二叔的女人不,给他撮合一个。”
“大叔举贤也要讨小呀,我刚才算了,没得。”
又到大姑娘身边说:“大姑娘哪会转来的?”
“才转来,大婆。”
“你二叔要讨个二娘,奉请帮介绍个。”
“要得,有适合的我跟你讲。”
回到家里,袁艳红跟杨德庄说大姑娘答应给你介绍一个,这回放心了。
大年初二,两个女儿来拜年。平时,大女儿正月间家中客多,都是初七八才来拜年;二女婿龙相瀛是八阳乡长,正月间下属都要来给他拜年,既加深了感情,又丰收了家庭,两个每年都是初八以后才来拜年。汪艳姬和杨冠南在院坝里坐着说话,见两个女儿女婿四个外孙进来,高兴得合不拢口,话也说不出。
汪松妃走过来,姐姐姐夫进屋坐,“舅妈。”四个外甥为拢来,“唉!”汪松妃高兴的应道。
两个女儿到阶檐坎拿着板凳说:“就在院坝和爹妈坐。”
汪艳姬说:“看你两个高兴的劲头,肯定是找小妈的事有眉目了。”
杨冠南说:“讲来听听。”
二女儿说:“大姐先讲。”
大女儿说:“年前他们邀我到桓胆吃死人酒,一个二十多个岁的姑娘来上祭,我问了下,她还嫁,爹去问要得不?”
二女儿说:“大年初一,矮子秧保长来看我家老龙,我顺便问了下,他们那里有个姓龙的姑娘还没嫁,年纪二十六左右,过几天爹和我去,我要保长带你去看看。”
汪艳姬说:“老二也是,哪有这样随便相亲,你爹好歹也是个有家产有身份的人。老大你也抓紧问清楚,你爹五十多岁不小了。”
“你家好闹热。”
杨冠南一看是翁文才、陆积善和陆必荣,马上说:“进屋坐,进屋坐!”
杨德庄也跛着脚来到院坝里,二姑娘说:“二叔,进屋坐。”
“听你两姊妹转来了,来看看。”杨德庄说。
两个姑娘进屋帮汪松妃下厨,龙相瀛在堂屋坐,汪松妃说:“二姐夫是有名的厨师,来炒菜。”龙相瀛去炒菜,大女婿说:“我来烧火。”
汪艳姬说:“三个来的正好,我正想去请你们。”
翁文才说:“嫂子有啷好事。”
“二妹崽在阳寨矮子秧给他爹问了个好事,想请你们去膀露水。”
翁文才说:“两陆一个文才一个口才,现成的人。”
陆必荣说:“陆积善口才好,他去要得。”
汪艳姬说:“好事成双,还少两个女的。”
二女儿说:“我和矮子秧龙保长老婆,恰恰够。”
“恭喜老校长喜事临门,家发人兴。”
“戴师傅请坐,我正想去找你看个日子。”
见汪艳姬这么说,穿戴一新的老戴坐下说:“先生婆,啷子好事,讲来老叫花听听。”
翁文才说:“老校长问得个好事,要去问口信,看哪天好些。”
杨德庄听着不说话,这样的好事是要找命好的,他一个跛子没有资格参加,他自觉无趣,走开了。
老戴抡了会掌法说:“初四。”
又打了个观音卦,字字0字字,老戴说:“这是第二十九卦,开发卦,平,蚌中珠自见,石内玉增光;进财求旺吉,有祸不成殃;求官上任,出行平安;行人自至,讼事宜和,求财六分,婚姻可成;病人安,交易无难。”
初三,杨元珍和龙相瀛县回家,初四中午,翁文才、陆必荣、陆积善来到二女儿,下午龙保长带着他们来到龙梅召家,夜饭早已办好,
龙梅召今天年二十五岁,祖父从凉伞乡桓胆村搬到矮子秧,刚来时十分困难,多次得到龙保长的帮助,很想报答他的恩情。陆必荣和陆积善不费多少口舌,龙梅召父母就同意了,确定正月二十四放炮,二月二十四日迎娶。
一连几个月杨德庄老婆和母亲在给他找对象,不是嫌他年纪大就是嫌他脚残废。
袁艳红想起丈夫死得早,大儿子没留下儿女也走了,二儿子又是这个样子,是我不贤惠还是祖宗保佑无力,她带杨德庄到玉皇阁吃斋念佛,拜观音菩萨。见杨冠南一问就成功,又羡慕又嫉妒,还暗暗生恨。
正月二十四日,陆积善、翁文才、陆必荣、杨冠南、曾金枝等八个人去讨八字又称放炮。陆必荣、杨冠南、曾金枝等四人到龙梅召大爹家安坐媒,一桌菜(八斤肉)、十二个红粑、一壶米酒,两瓶酒、两包糖,一个红包,将东西交给主人家,放炮出门。
翁文才说:“凉伞结婚和红粑密不可分啊!”
陆积善说:“订婚粑九十六对,还有离娘粑等,红粑的圆,象征的是团圆和圆满;红粑的红,象征的是来年日子红红火火。浓浓的糯米香味,黏住的是亲情和幸福的味道,是凉伞传承已久的习俗,是凉伞人美好婚姻生活的期盼。”
当地规矩订婚是男方人自己做饭,陆积善和翁文才摆碗筷,陆必荣请客人,曾金枝蒸菜、龙相瀛炒菜。因为蒸菜多,炒菜少,有都是能手,一个小时开席。
一九三九年四月,凉伞乡长陆必荣因徇私舞弊,激起民变,发生抗疫暴动被撤职,杨德庄接任乡长,有权有势的他到处找老婆。
不说是姑娘不肯和他,就是寡妇也见他就躲避,他又怪屋场向导不好,请老戴来看向导移屋。左右邻居向导都好,儿孙满屋,都不肯移。
二月二十四日,杨冠南家张灯结彩迎接龙梅召,凉伞很多人前来祝贺,十分热闹。
杨德庄虽是乡长,没有儿子,帮记礼薄,袁艳红和田春柳洗菜。陆必荣来挂礼,嘲笑说:“杨乡长听讲你也准备讨小,哪个时候办酒?”
杨德庄说:“快了,快了!”
陆宏彬说:“杨乡长,你结婚二十多年每得生的,怕是东西不行该,我那有根好药,要试试不?”
中午酒席开始,堂屋转来嘹亮的歌声,声声祝贺杨冠南早生贵子,今年吃苦酒明年又来吃甜酒......
男桌划拳打码,拳拳带家发人兴后才发拳。“家发人兴啦一定大发。”
“家发人兴啦,人财两发。”
晚上十二点,办夜宴酒,摆一个合桌,男女同桌,以唱歌为主,通宵达旦。
第二天是家族办酒叫贴屋山头,杨冠南没有亲弟兄,由堂弟兄办。早上起来,杨德庄和杨德显等家族从街上买来肉、豆腐、小菜等,在杨德显家办,杨德显陪男客猜拳行令,曾金枝陪女客唱酒歌。从中午吃到晚上。
第三天是上马酒,女皇客安家仙和五方神,然后调换座位,客人由上位调到下位,主人由下位调到上位。
第二天,新郎新娘回门回来,到媒人家安行媒,四斤一块肉、两包糖、两瓶酒、一个红包、一壶米酒。媒人家早已准备夜饭,吃完夜饭回家。
几天来,杨德庄郁郁寡欢,客出门后,回到家中蒙头大睡,直到第二天乡公所来人喊他有事,他才起床。
看到杨德庄这个样子,母亲长叹短嘘,茶饭不思。田春柳睡在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想:是哪个的原因,我又不生育过,不晓得女人不生育有哪些毛病。
她来到汪艳姬房前轻轻喊,汪艳姬无法入睡,想起自己的丈夫在陪着别的女人睡觉,心酸得很,怪只怪自己命苦,又想起死去的儿子,眼泪涌出。
听见田春柳喊她,她起床开门。田春柳说:“举贤那个样子,心头哪里好过,这女人没得生育是哪样原因?”
“我也不晓得,去杨永贵哪里看看。”杨永贵号了脉,问了病情,说不是她的原因,田春柳想:怪不得他不主动提出找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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