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诤

在我们家乡，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很少被人提及，因为其与现代考证有较大的偏颇，所以不被写入史志，又随着岁月流逝，知道的人越来越少。

据少数高年龄人讲，很久以前，珠江源头只是一个广而深的巨湖，湖水尚不能沿河而下东流入海。有三年，连续大旱，湖面直线往下降。湖的周边山石险峻，森茂林密，能居住的地儿几乎没有，在湖的下方，百姓生活在大旱之下，农作物靠天而收，三年颗粒无收，生活艰辛。

在距离巨湖几里之外有一个年轻人叫立青，他是猎人的儿子，和娘子及儿子一家三口生活在山里，依靠打猎维持生计，日子过得还可以。立青生得英俊却勇猛过人，打的猎物多了，娘子让他不时的拿些猎物去附近的村里救济他人，可是贫饥的村民太多了，怎么也难救济周全。

为了能打到更多的猎物，救济更多的村民，他不断的进山。但因为干旱，干涸而死的林木越来越多，动物也越来越少，他去打猎的地方也越来越远。

有一天，立青打了不少猎物，没着湖边回家。他边走边想，要是能在湖前面的石山中间打一个洞，挖开一条河，就能引湖水给村民们种田地了，生活就变了。他边走边想，竟然走到了湖边。忽然间看到有一老太倒在湖边，他急忙将她扶起，发现其尚存气息，放下背上的猎物，将老太背回家中。喂给米汤后，老太慢慢苏醒过来。立青即叫唤自己娘子给老太换上干净衣服，好生服侍。

他再返回湖边，猎物已经不见了。他只好空手回家，讲了原因。娘子不但不怪他，还夸他做了件好事。

过了几日，老太身体逐渐恢复。立青和娘子照常一日三餐侍候老人，老太也与立青及家人有说有笑，亲如一家。立青的娘子父母早逝，就如自己亲娘一样对待老太，立青独生小儿也将老太唤作外婆。老太也从不提起自己的身世来历、老家在何方、是否还有亲人在世。

这样，一家人和和睦睦过了好几年。但在这几年时间，湖下方的一带村民因为干旱向外搬走的越来越多，立清越来越急，如何才能从石山打洞引水成河，造福下方面姓。他终日思而不得其解。

一日，立青的小儿陪外婆去湖边洗衣服。清澈的湖水倒影着老太的人影，她洗着衣服陷入了沉思，喃喃自语：“我……原本不是这个模样啊……我该回老家去了。”忽然，纵身一跃，投入湖中。

立青的小儿见状大惊，大喊：“外婆投湖了！外婆投湖了！”

正在家中的立青和娘子闻声急奔而出，只见儿子手指着湖中哭诉：“外婆变成一条龙了！”立青与娘子寻望湖中，见有一条龙在水中游动。

立青与娘子朝着龙哭喊：“娘，您怎么变成这个模样了啊？————呜！呜！”

其小儿也大喊：“外婆，快回来————！”

但见那条龙划动着四爪，回身朝着岸上三人摇头、张望，然后没入水中，潜往湖心深处。立青一家三口站在湖边大哭良久，终于无奈回家。

又过了十余年，立青一家过得相安无事，小儿也长大成人了。

但天有不测风云，这年春夏之际，天上乌云翻滚，连续不断的大风暴雨，使山洪暴发，巨湖之水猛涨，风浪大水吞没了立青在湖边山上的的房子。立青一家三口拚命抱住一段被水冲垮的房子断梁木，在漫无边际的湖面上随波飘荡。天色将晚，立青大声呼救，无奈黑域域的湖面上只有拍浪的回声。

眼见得娘子和儿子将要支撑不住，湖水几次没过头顶，立青绝望地嚎啕大哭起来。

忽然，有如老妪沙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儿啊，我来也！”立青循声望去,只见有一条龙快速朝他们游来。龙游近后大声说：“快，都骑上我的背！”

立青回过神来，呼喊娘子和儿子快抱住龙的尾巴。接着，三人无力地逐一爬上了龙粗壮硕大的龙脊背。

大龙背负着立青一家三口，迎着大风暴雨，顶着大浪旋涡，全力游向湖边。三人上岸后，立青对着水中的龙大声说：“娘！您跟我们一起回家去吧！”。那龙也不说话，只是摇头，流下一滴眼泪，遂即掉头游向湖心深处不见。

立青一家爬到高山处，采了一些山果充饥，又找了一个山洞暂时住下。当晚，立青做了一个梦，龙又变成了母亲回到了家里。对他说，儿呀，巨湖消失的时子快了，娘是湖中的龙主，湖没了，娘也就没了。在那些年，娘专门在湖周边寻找龙子龙孙，以能沿袭龙脉。你打猎救济乡民的事传到瞎了眼我哪里，我就决定了考验你们一家。经过10多年的老验，你们一家仁德宽厚，心存济世，孝亲事老，是最有资本作龙子龙孙的。我知道你有一个愿望，天亮之后，你的愿望就成了。你顺湖的东面而下，有一条千里长河，就是我化成的龙脉。你在河岸边住下，世代都是我的子孙，子孙里心有帝王……记住我的话，娘走了，娘的声音越来越小。“娘……”立青一下就哭着惊醒了。

立青叫醒了娘子和儿子，带着她们走出山洞，看见了曙光，更看见了巨湖不见了，只有几百平丈的小湖，一股水从一个山洞流向小湖。湖水沿东面缓缓而走，立青没水流向东而行，走了一个多时辰，看见河边边有一平坦地儿，就决定安家了。

立青安家后，沿河又搬来了几户村民。儿子不久就和其中一家女儿成亲了，立青的儿媳生了九个儿子，他们一家从此人丁兴旺。河流一直东流，就是今天的南盘江，珠江流域。

立青记着梦中娘所说的话。一代又一代的交待着传下去。但他改了本意，说龙子龙孙更当为安宁生活奋斗。所以人脉广发，没江河而下，全为龙子龙孙。600多年后，到了明代，有一天，立青后代的一户生了一个儿子，南京的皇帝在梦中立即感觉天下无光，立即差天师察勘，发现南方一代龙脉帮太旺，要出真龙天子。皇帝召急，立即按天师之意，差军队南下，到了巨湖形成的河边，没河两旁的山脉不断挖，终于有一只军队挖断了山脉，方断了河两岸的“龙脉”。立青的后代想起了先辈的交待，为了过平静安宁的生活，不再有帝王之梦，把他们所在的地儿称为“宁城”，又为纪念先祖立青，又将后世之城称之为“靖城”。几经变迁，曲靖之城安然而立。

如今，曲靖的大部姓制历史有考证存在。唐朝以前，有大户姓统治曲靖地界长达400余年，而后200余年，才到明代。当然，传说虽不可信，神话有依附历史的一面。但曲靖人仁德立世之说可谓与汉家儒文化相通。文化兼顾着生活取向，立于青山，为之不争，争之安宁，美丽的神话又有何不可取？

（特注：本文依据先祖传说创作首刊，欢迎注明出处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