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介绍完了向太后、章惇和曾布后,我们就回到那一天的会议中,看看新君到底是如何产生的:
话说,向太后把群臣召集过来后,就开门见山的对大家说:“大行皇帝归天了,大家虽然都很悲痛,但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我们要抓紧研究,由谁来继承大统。”
其实,虽然宋哲宗归天后,群臣一顿大哭,但都是做戏,没几个是跟宋哲宗有真感情的,就连向太后也没怎么伤心,反正不是她亲儿子。
群臣听了向太后的话后,都紧张万分,由于向太后事先没给出任何信号,所以大家都不知道谁能胜出,这时候如果押错了宝,那将来新君登基,绝对没好果子吃,所以谁也不说话。
按理说,这种情况,只要等向太后继续说话就行了,这样大家也才能把准脉,可章惇此时却站了出来,他认为自己是宰相,这时候应该有担当。
其实,章惇如果站出来说,一切都听向太后的,没准能有一个不错的前程,可他却直接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而且他说的话非常不恰当,章惇对向太后说:
“自古以来,母凭子贵,应该让先帝的同母弟弟简王继承大统。”
在这里我们需要说明的是,老十三简王赵似和宋哲宗都是朱太妃生的,人家两人是亲哥俩,理论上讲,如果宋哲宗留下遗嘱的话,很可能会让亲弟弟继位。
可谁让宋哲宗没留遗嘱呢,这就给了别人机会,而朱太妃这边虽然之前亲儿子宋哲宗当了皇帝,但由于有向太后在,她这辈子也没当上皇太后,始终是朱太妃,也没什么话语权。
向太后听了章惇的话后非常不高兴,什么叫母凭子贵?你这不是嘲笑哀家生不出儿子吗?同时这也提醒了向太后,如果简王登基,那朱太妃的两个儿子可就都当过皇帝。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将来的地位是否能牢固可就说不准了,所以在章惇的神助攻下,向太后在心中直接就把简王给否定了,向太后反击的很干脆:
“章惇啊!你说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同母弟弟啊,这些皇子哪个不是哀家的儿子?”
向太后这句话说得太漂亮了,把章惇怼得哑口无言,章惇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那句话说得太没水平了,不但得罪了向太后,还把简王的皇位给整没了。
其实,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章惇就应该把嘴闭上,但或许是紧张了,他竟然没管住自己的嘴,信口胡诌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长幼尊卑的顺序,立皇九子申王为帝。”
章惇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憋不住乐了,大家一致认为,章惇是没长脑子啊!无论选谁当皇帝,都不能选申王当皇帝,因为申王是个盲人。
盲人如果当了皇帝,怎么批阅奏折?怎么欣赏大宋河山美景?所以章惇说完后,压根就没人说话,因为根本不用反驳他,大家一乐就表明了态度。
见所有人都乐了,章惇也是羞得满脸通红,他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当了这么多年宰相,说话怎么就不过脑子呢?
向太后见章惇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朝堂的氛围也变了样,她决定掌控主动权,故意顺着章惇的话说:
“既然大家都已经表明了态度,那我们继续按照长幼尊卑的顺序,这回该轮到皇十一子端王了吧!”
此时,章惇还陷入在刚才的懊悔之中,可向太后的一句端王瞬间把章惇拉回了现实,他最不想让端王继承大统,于是他就急切的说出了一句让他终生后悔的话:
“端王轻佻,不可以君天下。”
这句话说得可太不合时宜了,在朝堂之上公然诋毁皇子,这绝对是重罪,更何况是这种选新君的场合。
果然,章惇此话一出,向太后异常愤怒,心想:章惇啊章惇,你到底想怎样?连大小王都分不清了吗?你说立谁就立谁,哀家提个人选,竟被你以这种方式给否定了,你可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不过生气归生气,向太后并没有说什么,可向太后不说话,恰恰表明了态度,群臣也不是傻子,知道此后章惇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了,一时之间,整个朝堂陷入到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枢密使曾布站了出来,章惇见曾布要说话,心中高呼不好,这家伙半天没说话,现在站出来,肯定没憋什么好话。果然,曾布厉声斥责章惇:
“章惇,你所发议论,令人惊骇,不知是何居心!”
这种会议,最怕有人上纲上线,见曾布给自己扣了一顶大帽子,章惇连忙想解释,可章惇刚一张嘴,曾布就怒斥道:
“章惇,听皇太后安排!”
听了曾布的话后,章惇心中是叫苦连天,心想我不是不听皇太后的,我只是想解释一下,我刚才说话的意思,可曾布此话一出,章惇根本没法说话了,只要说话就有不臣之心。
终于,朝堂彻底安静了下来,向太后对此非常满意,此时她已经下定决心要让端王继承大统,向太后说:
“先帝尝言,端王有福寿,且仁孝,不同于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