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点的李瑞雪渐渐知道，本来就要供四个学生，还要额外给她交武校学费，家里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别看每次交学费时，爸爸都非常爽快地将钱交她手上，还叮嘱她，甭管啥时候需要钱了，直接给他说就行。

可其实，那些钱都是他四处借来的。

有一年冬天，为了节省来回几块钱的车费，父亲一路骑自行车将她送到30里地之外的县城武校。

她永远都忘不了，到了学校门口，下了自行车，抬头看见满是霜花的父亲的脸。

为了学出点名堂，让那些说闲言碎语的人闭嘴；为了对得起爸爸妈妈对自己的支持；也为了实现自己的武侠梦，她一直都刻苦练功，不敢有丝毫懈怠。

可是，看着家徒四壁的家，看着日益老去的爸爸妈妈，李瑞雪觉得自己真不能再向他们伸手要钱了。

虽然，她一直都希望能够去大一点的、正规一点的武校习武，可既然命运连小小的武校都让她无缘好好上，那就出去闯一闯吧。

2006年，15岁的李瑞雪决定文化课也不上了，她一边帮家里干农活、一边在家附近打临工养活自己，一边打听习武者的工作渠道。

然而，她总是与各种机会擦肩而过。

一次，一个武校的同学向李瑞雪透露，山东菏泽有个武术团准备出国表演，需要一个女武者，排练期间只包吃住没有工资，但是出国之后每个月给2000块钱的工资。

家人都觉得是骗人的，可李瑞雪却想去试一试。爸爸不放心，亲自送她去菏泽面试。不想，凭借着扎实的基本功和利落的身手，李瑞雪被取录了。

虽然个人签证很快就办好了，可是集体签证一直没有通过，半年之后，这个武术团又解散了。

2008年，在菏泽认识的一个朋友听说杭州的一个剧场的需要武术表演者，邀请她一同去。

去了之后，两人才知道，说是武术表演，其实就是歌星在前面唱歌，她们在后面翻跟斗，而且一个月只有800块钱的工资，连生活费都不够。

有武术爱好者告诉她武打替身不仅工资比较高，还能拍电视、拍电影，她托对方介绍了几个相关负责人。

连续见了几个负责人，对方都相中了她的功夫，但是没有相中她的人：“你的功夫确实不错，就是身高和身材是硬伤，要知道现在的女演员一般都在1米6以上。”

眼看对方话说得这么直白，只有一米五出头的李瑞雪知道自己当武替的希望也泡汤了。

她不希望自己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家，只得在外面找其他的工作，比如当搬运工、装卸工等。

眼看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实却一次又一次对自己关上了梦想的大门，身边的同伴一个一个都放弃了，李瑞雪有时候也会觉得沮丧，不知道自己坚持的意义在哪里？

可是，一旦有了放弃的念头，她又觉得割舍不下，几天不练就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