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加拿大的冬天冰湖上)
曾有人言:“一个人的命是指,以什么思维方式对待自己所处的环境和未来的规划”。自卑使人懦弱,也使人更加努力克服缺陷。
我骨子里有颗好强的心,为了不落后于人,我从小学习成绩在年级名列前茅。父母在生活上过得卑微,但对我的学习抱有极大的希望。
在小学五年级时,我考试成绩非常好,一向节省的父亲,却破天荒地问我想要什么奖励。我要了《三国演义》、《水浒传》和《二十四史》这三套书。
15岁,因为高考必须回户籍所在地。为了提前适应,我初三先回了老家。没想到这一次转学,从此,让我与父母期望的名牌大学渐行渐远。
(我和妈妈玩自拍)
父亲陪我回安徽,为我付出了很多。他去菜场卖过肉,给人搓过澡,还拉过小三轮车。只有到寒暑假,我们才能回上海与母亲团聚。
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变得更加独立。在家里,我洗衣做饭。到了学校,我自己想办法融入新的环境。
但曾经沧海难为水。我从上海到安徽的小县城,直入眼帘的就是差距。学校的设备和师资力量差,我本来就是优等生,要满足这里的需求绰绰有余,但要适应这里却要克服两种心理:一是不能骄傲,二是不能随波逐流。
我中考成绩较好,直接考进了县重点高中的尖子班。那时一个年级有26个班,每个班将近60个人。相比上海一个年级5个班,每班30个人,这里学生多,师资力量弱。
英语老师讲知识,常以回放英语录音带为主。学习氛围也根本不像大人所说“乡下孩子要改命,都在拼命读书”。其实很多孩子学习意愿并不高,等混过几年好外出打工,甚至打架也是常事。
(2014年,我在古巴的海边)
对于我这个从上海来的异类,大家有意无意地开我玩笑。成绩不好的学生问我敢不敢跟他逃课去打台球,为了不被别人看不起,我就跟着一起去。
处在青春期的我,开始满脸长痘痘,这份苦恼让我遭受校园霸凌。在高中,我是学生会的副主席,需要经常跑各个班级去发东西或找人。
每当此时就会有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长这么丑还到处跑”,在学校流行的贴吧上,还有很多喷子嘲笑我是“橘子皮,月球表面”。
这些都深深地伤害了我,我虽然表面置之不理,内心却非常在意。为了融入环境挽回自信,我采取的办法是和当地的孩子玩到一起,甚至去认识更多的“小混混”,以拉近人缘关系。因此,我也开始逃课学坏,间接地影响了学习。
我当时成绩虽能排到前十,但很不稳定。老师和我自己都知道,如果好好努力,肯定能考得更好。可我喜欢耍小聪明,总爱临时抱佛脚,导致第一次高考得分刚刚达到本科线。
(多伦多唐人街上的艺术墙)
那时每个寒暑假,我往返上海和老家之间,其中的艰辛也不少。我一般买最便宜的火车票,晚上的车,至少站8至10个小时才能从安徽回到上海。
车厢里总是人满为患,无处下脚,空气潮湿,我背着行李又累又闷热。不过,在这颠簸漫长夜路的那几年,我对所经历的人、事、物也多了一份认识和理解。
有次我一个人回上海,火车晚点了,我不想让妈妈在外面久等,便向一旁的阿姨借手机给妈妈打电话。没想到阿姨把我当小偷说:“你们这种伎俩我见多了”,她不借还出口伤人。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倔强地一直站在她身边看着她。
后来,我慢慢想通了。不管是火车上,还是安徽学校,对于所经历的一切,我不再气愤抱怨,反而学会了理解。他们之所以那样,是因为周边的环境和个人的经历所造成的,他们只是在用自己认为对的方式保护自己。
当我看清了一些事情之后,脚下的路也变得清晰。我决心要离开那里,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第一次高考失利,父母很失望,全家为此吵了一架。我最终选择了复读,但仍与重点大学无缘,不过成绩达到一本分数线,也总算回到了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