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最近他没遇到过小蓉,去赵府卖猎物探望,可是现在赵府的仆人不让他进去,问小蓉可在府上,仆人说不知道,让他赶紧走。
他总不能硬闯赵府,他能做的就是抓紧时间打猎挣钱,好以这个理由去见小蓉,毕竟赵夫人和赵员外有过承诺。
所以接下来,朱庆峰跟母亲说过之后,晚上干脆住在山上打猎,而且他将猎物便宜点卖给村里的其他猎户,这样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打猎,省的来回奔波。
刘氏叮嘱他万事小心,还说山中除了猛兽,还有鬼怪,特地拿些糯米让他带着防身。
那晚,月色皎洁,朱庆峰有些疲惫,就靠着大树休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忽然树上的鸟儿腾飞,并且发出了鸣叫声。
朱庆峰被惊醒,刚想起身打猎,忽然听到有两个女子好像在争吵,顺着声音一看,他背后发凉,冷汗直冒,头发都竖起来了。
只见一个白衣一个黑衣女子,面目狰狞,白衣女子说道:“哼,你个水鬼,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的,这个姑娘代替我,我去投胎转世。”
黑衣女子说道:“哼,你个吊死鬼,你走了,我一个人去哪里找代替我的人?当初我们是说好了一起找代替的人,可是以你的本事,有能力和我抢吗?”
她们两个越吵越凶,似乎要动手。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二位姐姐,你们不是说我死后可以见到朱公子吗?原来你们是要拿我当替身?求你们放了我,帮我脱离险境,我会请高僧为你们超度。”
“你给我闭嘴,好不容易抓到你的魂魄,怎么可能放了你?”两个争吵的女子同时喊道,然后挥了挥手,哎呀一声,那个哀求的声音没了,应该是被打了。
朱庆峰大吃一惊,听声音那个哀求的女子是小蓉,难道她已经死了?魂魄被水鬼和吊死鬼抓了过来,准备当替身?可是怎么看不见小蓉呢?
朱庆峰壮了壮胆,心想先把这两个害人的东西解决了再说,想到这里,他悄悄地举起了鸟铳,瞄准你已经扭打在一起的黑白两位女子,反正打谁都一样。
“砰”的一声,火星四射,白衣女子惨叫一声,消失在空中,黑衣女子大惊失色,大喊一声就朝朱庆峰扑来,朱庆峰来不及上火药。
可是他想到母亲交给自己的糯米,他赶紧从怀里掏出来,抓了一把,撒了出去,黑衣女子毫无防备,惨叫一声,化成黑烟消散在空中。
朱庆峰赶紧呼喊小蓉,可是喊破了喉咙也见不到小蓉,他辛辛苦苦半年多,就是为了和小蓉在一起,难道他真的和小蓉有缘无份?
朱庆峰忍不住嚎啕大哭,寂静的夜空,山谷回荡着他的哭声,他忽然想到红狐曾说过,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呼喊三声“九娘”,她定回出来相助。
三声已毕,九娘现身,朱庆峰连忙简单说了事情的经过,请九娘帮助自己。
九娘叹了口气说:“公子果然对小蓉一往情深,我曾叮嘱过你会有生命危险,你依然毫不顾惜自己的生命,我娘常和我说‘天下男儿皆薄性’,但你令我叹为观止。”
朱庆峰连忙说:“九娘,先别说这些了,求你赶紧想办法救救小蓉吧?”
九娘挥了挥衣袖,朱庆峰忽然看到小蓉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朱庆峰赶紧冲过去想扶起小蓉,可是碰到的只是空气。
九娘连忙说:“别动,那是小蓉的魂魄,不像刚才被你打死的两个,现不出人形,有什么话,你赶紧问她吧,我帮你们守着,时间久了,她恐怕会被阴差抓走的。”
朱庆峰赶紧问小蓉到底怎么回事?
小蓉哭诉道:“不瞒公子,我一年前为了葬我的母亲,自卖己生,去了赵府,赵员外贪图我的美色,几度想逼我就范,可是我宁死不从。
前几天,赵夫人的外甥葛县令来赵府做客,结果他想让我做他小妾,赵员外只得同意,赵夫人求之不得。
我被送到了葛县令的府中,他当晚就要和我成亲,我被丫鬟仆人看管着,想死都不可能,后来我不得不假装同意,希望有机会和葛县令同归于尽。
可是刚才的两个姐姐忽然找到了我,让我自行了断,一了百了,还说这样就可以来见到你,还帮我还阳,和你远走高飞。”
朱庆峰怕耽搁太久,小蓉被阴差抓走,赶紧请九娘帮助,九娘说:“既然你如此有情有义,我就豁出去了帮你们,你们等着,我去去就回。”
忽然,九娘消失,不多时,小蓉的身体出现在朱庆峰的面前。
不过九娘说:“我用了障眼法,将茅草变成了小蓉的身体,将她替换了过来,可是小蓉的魂魄能不能归位,就要看小蓉的造化了。”
小蓉闻听此言,不停地往自己的身体撞去,可是毫无作用,朱庆峰急得满头大汗,挥舞拳头击打大树,鲜血直流,九娘看在眼里,心痛不已。
九娘忽然朝着山上喊道:“娘,你就帮帮他们吧。”
瞬间一个白发妇人出现在面前,打了个哈欠说道:“乖女儿啊,你吵什么啊?都不让为娘睡个好觉,发生什么事情了?”
九娘说明实情,并恳求道:“娘,你常和我说,天下男儿皆薄性,让我不要下山去人间历练,可是眼前的这朱公子和小蓉姑娘,情比金坚,你就帮帮他们吧?”
白发妇人笑了笑说:“你说得没错,朱公子确实对小蓉一往情深,可是小蓉姑娘恐怕未必吧?她可能是为了让自己脱离险境,并不是真的喜欢朱公子哦。”
小蓉连忙说:“老人家,我对朱公子的情谊,天可怜见,我在集市上关注过他很久,而且仔细打听过他的为人,不然我不会让他去赵府卖猎物。”
白发妇人又说道:“要让小蓉还阳我倒是能帮得上忙,不过需要朱公子舍弃性命才行哦,正所谓一命换一命。”
“娘,孩儿不孝,要先走一步了。”朱庆峰听到此话,扑通跪倒在地说道,话音刚落,他拿出随身的短刀,就要动手,被九娘制止。
小蓉喊道:“朱公子,你还有母亲要照顾,我怎么忍心让你离去,更何况你因我而死,我活着又有何意义,我不要还阳,阴差啊,快来将我抓去吧。”
白发妇人说道:“罢了,罢了,我知道你们的真情了,你们别再争着抢着为对方去死了,多晦气啊,你们闪开,看我的。”
白衣妇人说完,缓缓吐出内丹,九娘看过之后,大吃一惊,连忙说道:“娘,你怎么能自损修为救小蓉呢?还是让女儿来吧。
那天,被朱公子打死的黑衣女子和白衣女子,遇到了我,想夺取我的内丹提升功力,我拼死相搏,虽然打跑了她们,可是我奄奄一息。
幸亏是朱公子救了我,我才得以保全性命,为了报恩,我准备以身相许,可是造化弄人,朱公子有了心上人,就让我来成全他们吧?”
白衣妇人说道:“我的傻女儿,你是为娘的心肝肉,我怎么忍心让你去呢?你以为是你打跑的那两个鬼?是我暗中相助的啊,我算过你一世情缘,也是你的情劫。
如果你能平安度过,可以得道成仙,我以为你的情缘和情劫是朱公子,所以我没有将你带回,让朱公子救了你,可是我看错了。
你要是自损修为,还要等上几百里,为娘上千年的修为,损失几百年,无所谓,你就别和我争了,我可不想看到你又变会狐狸的样子,为娘会痛心的。”
白衣妇人话音刚落,她的内丹已经引着小蓉魂魄,回归本体,小蓉醒来,她和朱庆峰相拥而泣,白衣妇人收回内丹。
她拉着九娘说:“我们走吧,朱公子,小蓉,九娘的法力有限,她的障眼法很快就会被识破,你们还会有危险,能不能躲过,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朱庆峰拉着小蓉,叩谢救命之恩,九娘和他母亲忽然消失,朱庆峰赶紧带着小蓉下山,此时金鸡报晓,天色将明,他们以为到家了就没事了。
可是天亮之后,二人回到朱庆峰的家中,见过了刘氏,刘氏心里十分高兴,但是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让朱庆峰赶紧带着小蓉逃到外地。
朱庆峰和小蓉都不忍丢下刘氏,就在他们商量这个事情的时候,忽然朱家被团团围住,为首的自称师爷,带领一群衙役,不容分说将朱庆峰他们三人抓了起来。
师爷冷笑道:“我们县太爷看上了小蓉,是她的荣幸,可是不知道她勾结什么妖怪,竟然假意死去,换成了茅草。
赵府得知此事,赶紧说了小蓉和你走得最近,果不其然,抓个正着,你强抢民女,该当何罪?赶紧跟我回衙门受死吧。”
村民有心想帮助朱庆峰,可是面对一班衙役,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朱庆峰,小蓉还有刘氏被押走。
师爷摇头晃脑,大摇大摆地带着衙役往回走,刚出村口,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后面两队便衣一路跑着来到跟前,拦住了去路。
师爷大怒:“你们谁啊?不知死活,竟然敢拦县太爷抓的犯人?”
此时马车停下,有人掀开帘子,只见一个身着官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下了马车,朱庆峰和刘氏一看,有些眼熟,又仔细一看,不是旁人,正是他们曾经救的男子。
而朱庆峰身旁的小蓉,忽然泪如雨下,惊呼道:“爹,原来你还活着啊,女儿好想你啊。”
再说师爷,看了看中年男子的官服,忽然跪倒在说道:“不知您是哪位大人啊?”
掀帘子的男子说道:“大胆,这是济南府新任知府,郑成辉郑大人。”
师爷赶紧磕头,众衙役也赶紧过来磕头,师爷问道:“郑大人,为何葛大人没有陪同您一起呢?”
掀帘子的男子又说道:“你们的葛大人贪赃玩法,买凶*人,已经被我们郑大人查办了,你们还不将郑大人的女儿还有朋友给放了?”
小蓉被松绑后,冲了过来,抱着父亲恸哭不止,郑知府泪如雨下,说道:“妙云,为父来迟了,让你受苦了啊,庆峰,朱夫人,久违了啊,我们到你家里说话。”
郑知府安排手下押着师爷回去,等候发落,然后跟随朱庆峰来到家中,让众人在屋外守候,郑知府说出了实情。
郑知府名为郑成辉,女儿郑妙云,曾任邹平县县令,他原本和葛县令素不相识,没有交往,可是他的一个同窗好友在葛县令手下做县丞。
他的好友看不惯葛县令贪赃玩法,草菅人命,结果葛县令迫害致死,临终前他休书给郑成辉,说如有不测定是葛县令所为,要替他伸冤。
郑成辉就参了葛县令一本,再加上他和葛县令都有机会升任济南知府,所以葛县令心生毒计,请了*手。
*手们趁着郑成辉带着妻女去看望他岳丈,他岳丈家离朱家峪不远,郑成辉也喜欢打猎,虽然带着鸟铳防身。
可还是寡不敌众,他的随从被*害,他被打落悬崖被朱庆峰所救,他担心连累朱庆峰和刘氏,所以不敢说出实情。
而妙云和她母亲和郑成辉跑散之后,被另一个人追*,妙云的母亲为了保护躲藏山洞中的妙云,引开*手,不幸身亡,妙云侥幸逃脱。
可怜的妙云见*手走了后,她才出来,她以为父亲已经不在了,家里和外公家都不赶去,怕连累他们,只好隐姓埋名,去了县城,卖身葬母。
郑成辉回去之后,通过调查,发现了是葛县令所为,收集证据,前不久,他的任命下来了,升任济南知府,他也调查出妙云的下落。
为了尽快救下女儿妙云,马不停蹄地来到了章丘县,见到了葛县令,当场拿下,让他交出女儿妙云,可是葛县令说妙云失踪,已经派师爷去朱庆峰家抓去了。
所以郑成辉又赶紧来朱庆峰家,结果中途相遇。
闲话少述,冤有头债有主,一干人等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朱庆峰和郑妙云二人成婚,郑成辉让朱庆峰和刘氏去了济南,住进了自己的府中。
朱庆峰因为身材魁梧,身法矫健,从军后也有了一官半职,夫妻二人恩恩爱爱,生儿育女,孝敬父母,幸福生活。
忽一日,郑成辉,刘氏,朱庆峰还有郑妙云四人吃过晚饭,郑妙云来到爹爹的书房说道:“爹爹,既然你对庆峰的娘有情义,为何不给他一个名分呢?”
郑成辉闻听此言,手中的笔掉落在地,他低下头去捡毛笔,许久都没有抬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在朱庆峰家养伤是,刘氏对他精心照顾。
可是当时的郑成辉不知道妻儿的下落,没有动情,可是后来不一样了,此时妙云说:“爹爹,你捡毛笔怎么要这么久?让女儿来帮你吧?”
郑成辉抬起头,将毛笔放好,说道:“你这丫头,为父的事情,还需要你来提醒吗?”
妙云笑了笑,走了。
几日后,郑成辉迎娶了刘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