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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一年春节前夕，我和妻子林娜已经开始准备回中国过年了。我们住在美国一个华人聚居区，这几天街上到处张灯结彩，挂起红灯笼，充满了节日的气氛。

我叫李峰，和妻子林娜在美国生活了十几年，我们有一个女儿，取名李晓敏。李晓敏念完大学后就直接在美国找到工作，定居下来了。如今李晓敏已工作五年，这五年她都没有回过中国，更没回过我们老家小城过年。

想到这就叫林娜很不高兴。她是传统的中国妈妈，非常重视回家团聚。“晓敏已经五年没有回家过年了，太不像话！一个女儿大过年的都不回家看看父母，这要多没良心啊！”

我劝慰林娜：“晓敏刚步入社会，工作很忙的，机票价格又贵，不回来过年也可以理解吧。”

“什么工作忙不忙的！”林娜听了更加激动，“回家过年是女儿的天职，怎么可以因为工作推脱？我给她买机票她也不回来，真是太没道理了！”

看林娜情绪不对，我赶紧换了话题，暂时搁置这事。过了两天，林娜给女儿李晓敏打了个长途电话，一个人在房里与女儿理论了半个小时。我在客厅看电视，隐约能听见林娜在电话里情绪激动的声音。

挂了电话林娜憋着一肚子火找我：“你听你女儿的回答，没一个像样的理由，都什么屁话！就是不要回家！”

我笑了笑说：“也许晓敏是想自己过，毕竟在美国生活久了，回中国反而不习惯了。”

“不回家过年就是不孝！”林娜根本听不进去，“作为母亲，我就算掰着她的腿把她拖回家过年她也得回来！她现在不是还小嘛，有什么自己过不过的！”

看林娜咬牙切齿的样子，我决定还是别刺激她了，转移了话题：“行了，晓敏的事先别想了，咱自己准备回国的事吧，机票都买好了么？”

“买好了！”林娜气呼呼地说，“就我们两个人回去，你准备好了，回家后跟我一块去拜年辈分多一点的亲戚家，都说你是晓敏，由你代替她跟长辈问好拜年！”

我一听大吃一惊：“什么？你让我冒名顶替晓敏？这。。。。。。”

“就这么定了！”林娜理直气壮地说，“既然她不回来，就让你去！一个女儿大过年的都不回家，我恨不得告诉全家亲戚朋友都知道她不孝！”

“你就不能体谅下晓敏么？”我劝林娜，“她也是有自己的打算，过年对她来说不见得是件开心的事。你逼她回来，反而容易造成隔阂的。”

“我才不管她什么打算！”林娜说，“就算逼着她回来，也要让她知道回家的重要！否则只会越来越不孝顺！”

我无奈地说：“也别说什么不孝不孝的，晓敏待我们也挺好，就是回家这事有自己的想法。你也别为难她了，就我们两个人回去过年吧。”

“想得美！”林娜根本不买我的账，“女儿不回家，你就得顶上！到时候去拜访亲戚，你准备些晓敏近况的话题，做一个称职的好女儿！”

“这也太扯了吧！”我反对道，“让我假扮女儿去见人，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有什么好扯的！”林娜毫不让步，“要么你就好好扮演晓敏，要么就别想回家过年！”

“你逼我也没用呀！”我 ， “我才不要出这个丑！”

“李峰！”林娜脸色涨红，语气愈发严厉，“你再反对试试， ，你会后悔的！”

我被林娜逼得退无可退，只能悻悻说道：“行吧行吧，我扮演晓敏去拜年行了吧。但你不能告诉别人这是假的， 。”

林娜这才勉强点点头：“好，只要你表现像，别露馅就行。”

我无奈地接受了这个荒谬的安排。回国后的春节，我将以女儿的身份去拜访林娜的亲戚朋友。而真正的李晓敏还在遥远的美国过她的“西式”年。

。。。。。。

春节很快就到了，我和林娜如期回到了中国老家。一行人刚进村，林娜的一个老姊妹刘阿姨已经在村口迎接我们，拉着林娜的手连声问候。

“娜儿你回来了！今年晓敏也回来了吧？”刘阿姨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正要解释，林娜抢先接口道：“是啊，晓敏今年总算回来过年了，难得回一次家还惹她妈生气了，说什么太忙啦之类的。”

“也是，晓敏在美国工作不容易，你就别为难她了。”刘阿姨劝慰林娜。

“哼，不过年回家的女儿有什么好说的！”林娜白了我一眼，“以后再也别想她回来了！”

我无奈地跟着林娜进了村，刘阿姨的话让我更加别扭。本就不愿扮演“女儿”拜年，现在好像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似的。

林娜非要我穿上李晓敏留在家的样式简单的衣服，又把我的头发弄得和李晓敏小时候类似，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番，勉强满意了：“看起来倒还像，走，去拜访你大姨家！”

我被林娜拉着就往大姨家走，心中后悔不已。也不知道大姨看见“晓敏”会有何反应，希望她别看出破绽来。

林娜一进门就高声喊道：“大姨，我和晓敏来啦！”

大姨从里屋出来，笑着上前拥抱林娜：“娜儿，晓敏你也回来啦！等你好多年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大姨好，新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