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李静 北京报道

7月6日晚，港股上市公司世纪睿科（01450.HK）发布公告称，公司用于联交所进行证券买卖的英文及中文股份简称分别将由“CENTURY SAGE”及“世纪睿科”，更改为“BE FRIENDS HLDG”及“交个朋友控股”，自2023年7月11日上午9时起生效。

双方的交易从2021年7月正式拉开帷幕，到2023年7月11日世纪睿科正式更名，交个朋友曲线上市历时两年时间终于落地。

众所周知，罗永浩于2020年4月1日在抖音开启直播带货，2022年6月罗永浩抖音账号更名为交个朋友直播间。但在交个朋友目前披露的企业信息中，已经难以寻觅到罗永浩的名字。

接近交个朋友的相关人士对《中国经营报》记者表示，罗永浩在2022年已经退出交个朋友管理层，并开启了新的创业。但罗永浩仍然是交个朋友的主播，每周都会在交个朋友的直播间进行直播。

罗永浩彻底退出管理层

2020年直播带货大热之际，因此前创业背负巨额债务的罗永浩在抖音开启直播带货，意图以此更快地还清债务。

2020年4月1日，号称“中国初代网红”的罗永浩，在抖音的直播带货首秀迎来开门红，首场直播累计交易额超1.2亿元、累计观看数量近4800万人次，创下了当时抖音直播带货的纪录。此后罗永浩在抖音保持了较高的直播频次，当时罗永浩旗下交个朋友官微公布的2020年带货成绩单，展示了罗永浩在2020年4月～11月的直播带货战绩。其中，GMV最高的是2020年11月，达5.2亿元；最低的是2020年7月，为6618.2万元。观看量方面，2022年4月最高，达7893.7万人次，2020年11月观看量紧随其后，为6998.8万人次。其间，罗永浩直播间共计交了1000多个品牌新朋友，单品SKU超过3000个。无论是在人气还是在带货GMV数据层面，罗永浩都被视为当时的抖音带货“一哥”。

2021年罗永浩的“交个朋友直播间”以50亿元实际成交额荣获抖音直播带货第一称号。

2022年6月，基本还清债务的罗永浩宣布将退出其抖音直播间，原抖音账户“罗永浩”改名“交个朋友直播间”，他的微博也被交个朋友公司接管。在那之后，罗永浩也退出了交个朋友的管理层。

根据罗永浩当年的“自白”，2018年锤子科技出现经营危机，最多时欠银行、合作伙伴和供应商6亿多元的债务，其中包括罗永浩个人签下的无限责任担保1亿多元。

“在做直播带货之前，罗永浩已经开始还债了，其中涉及他个人的部分很早就解决掉了大部分，后面大部分是出于责任感偿还锤子科技的公司债务。目前债务已经快要还完了，而且已经远超6亿元，因为还涉及到罚金和利息。”上述接近交个朋友的相关人士对本报记者表示，“罗永浩不只是通过直播带货的收入偿还债务，他接综艺节目、上脱口秀等都有收入，但其中以直播带货为主。”

据悉，退出交个朋友管理层的罗永浩已经开启了新的创业，但罗永浩仍然是交个朋友最重要的主播，每周都会在交个朋友的直播间进行直播，也会获得相应的直播收入。

从股权层面来看，本报记者注意到，罗永浩这一轮进入直播带货领域，他并未以*或者法人身份出现在相关公司的企业信息中。

来自天眼查的资料显示，北京交个朋友数码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于2019年6月，最早公司为有限责任公司（自然人独资），由自然人*黄贺投资成立；2021年变更为有限责任公司（法人独资），黄贺退出，新增法人*成都星空野望科技有限公司，成都星空野望的大*还是黄贺。黄贺除了是当时交个朋友的总经理，还是罗永浩此前创立的锤子科技的产品总监，在罗永浩直播时则是他的直播搭档。

“北京交个朋友数码科技有限公司从公司设立伊始就没有罗永浩直接持股，但是其亲属罗永秀曾经通过成都星空野望科技有限公司间接持股。这可能也是受限于罗永浩当时的个人负债情况。如果罗永浩直接或间接持股交个朋友，那在公司发展的各个阶段融资过程中都需要向投资人披露负债情况，并且创始团队的重大债务无疑会增加公司的不稳定性，动摇投资人的信心。”浙江垦丁律师事务所律师陶佳鸿对记者分析道。

2023年5月黄贺不再担任交个朋友的法定代表人，同时成都星空野望科技有限公司也退出了交个朋友的*之列，变更为易匠未来科技（杭州）有限公司。易匠未来科技全资持有杭州世纪睿科信息技术有限公司。

曲线上市路

交个朋友此番借壳世纪睿科成功实现曲线上市，其实这并不是交个朋友第一次尝试曲线上市。

2020年11月，A股上市公司尚纬股份曾发布公告称，拟以自有及自筹资金不超过5.89亿元收购交个朋友母公司40.27%股权。但一个月后，尚纬股份发布公告宣布终止收购计划，交个朋友第一次曲线上市失败。

上述接近交个朋友的相关人士告诉本报记者：“交个朋友此次借壳上市前后耗时近两年时间。”

目前，交个朋友的前两大*分别是李钧和路嘉耀，根据交个朋友最近的*大会文件中披露，李钧在交个朋友的持股从24.02%上升至26.69%，路嘉耀的持股从19.47%上升至21.63%。天眼查显示，李钧和路嘉耀同时还是小野电子烟的大*，而罗永浩也曾是小野电子烟的合伙人。

并且罗永浩曾数次在社交平台上提到，李钧是其“老板”，罗永浩在抖音进行直播电商探索的过程中，李钧为其提供了关键帮助。

李钧入主世纪睿科的时间可以追溯到2021年7月，当时由李钧和路嘉耀等人组成的买方团以总代价约1.07亿港元收购了世纪睿科约6.80亿股销售股份，交易完成后李钧及路嘉耀等人持有的世纪睿科股份达到68.44%，成为世纪睿科的大*。

但直到2022年世纪睿科与交个朋友的合作陆续浮出水面。

2022年8月，世纪睿科集团旗下的子公司“杭州世纪睿科”与抖音电商签订年度合作协议。协议中，双方将基于直播及短视频电商业务展开合作，预计1年期间的有效商品成交金额不低于人民币50亿元。2022年8月，世纪睿科与北京交个朋友签订5年期独家运营合作协议，正式确立了彼此之间的合作关系。2022年11月开始，世纪睿科全面运营管理交个朋友旗下所有抖音账号，其营收全部纳入世纪睿科财报，世纪睿科完成对交个朋友的全资收购。

2023年5月，世纪睿科宣布将更名为交个朋友控股。紧接着6月，世纪睿科原董事会主席卢志森卸任，李钧成为世纪睿科董事会主席。7月，世纪睿科正式更名，交个朋友历时两年成功曲线上市。

“不管是公司的股权架构、管理层结构，还是罗永浩在公开场合曾发表的言论，都佐证了李钧是罗永浩和交个朋友‘背后的男人’。”陶佳鸿说道。

上市后路向何方

类似罗永浩这样的超级头部大主播是可以由机构打造的吗？答案是否定的。“超级大主播都不是公司打造出来的，大主播的知名度和粉丝基础是通过长期积累和个人魅力所得来的，而不是一蹴而就的。”看懂联合创始人由曦对本报记者表示。

上述接近交个朋友的相关人士对记者透露，罗永浩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新的创业项目之后，交个朋友并没有意图去打造一个可以比肩罗永浩的大主播，“也没办法打造另一个‘罗永浩’”。

黄贺接受媒体记者采访时曾表示，交个朋友不是罗永浩的个人工作室，罗永浩退出交个朋友的管理层后，他直播带货的GMV占比已从20%降至3%～5%。“在罗永浩退出管理层的这个‘过渡期’，交个朋友稳定住了粉丝、流量和销售额，预计2022年全年直播总销售额为70亿～80亿元，同比2021年的50亿元有较大增长。”

根据世纪睿科公布的2022年财报显示，2022年世纪睿科收入同比增加109.9%至4.26亿元，主要得益于在抖音、淘宝等平台从事新媒体服务所取得的收入有较大幅度增加。报告期内，新媒体服务业务板块收入为3.03亿元，同比增加约1275%。2022年全年交个朋友直播电商业务经营成果GMV超70亿元，收入和毛利都实现3位数比例的增长。

其实，根据交个朋友2021年的成绩单也可以看到，GMV之外，2021年交个朋友直播间全年开播325天，这个数据在抖音直播带货也排在第一，该直播间每日开播时间约为21.5小时，并且增设了9个垂类账号。很显然，交个朋友直播间每日这么长的直播时间并非罗永浩一人支撑起来的，而是很多年轻的主播共同努力的结果。

交个朋友副总裁和北京事业部总经理张雅珺曾在接受采访时表示，这几年交个朋友一直在做“渠道IP化”。“从稳定性的角度来说，罗永浩老师个人时间有限，是否可以稳定输出是我们当时做企业的顾虑之一，把渠道IP化，培养很多副主播，能让它成为稳定输出的公司，这才更像一个企业，而不是一个达人工作室，在这个思路指导下才有了交个朋友。”

陶佳鸿对记者指出：“罗永浩在公司过去的融资过程中，有可能被认定为‘关键人士’，即使不再承担公司的管理工作，可能还是会承诺在公司服务一定年限。”

以渠道IP的形式稳定输出，拉长直播时间，从带货结果来看确实能提高销售。上述接近交个朋友的相关人士对记者表示：“把直播时间拉长，开设更多的垂类直播间，是交个朋友实现增长的重要策略之一。因为白天直播购物的用户和晚上直播购物的消费者是不同的消费群体，而且白天的流量争夺没有晚上的黄金四小时那么激烈。”

此外，交个朋友还在持续拓展新的直播平台。在去年“双十一”，交个朋友开始走出抖音平台，入驻了淘宝直播；今年“6·18”期间，交个朋友和京东直播实现了合作，罗永浩在京东首场直播的GMV突破1.5亿元，另外还有其他的交个朋友的主播开始在京东直播进行日播。

由曦指出，多平台的发展战略对于交个朋友来说，首先可以扩大公司的影响力和用户覆盖范围；其次可以降低对某一平台的依赖，分散风险。“但多平台直播对交个朋友也存在挑战，交个朋友需要在不同平台建立品牌形象，管理多个直播团队，并适应不同平台的规则和用户需求。”

上述接近交个朋友的相关人士表示：“目前交个朋友在淘宝直播和京东直播都可以说站稳了脚跟，未来不排除还会进入其他平台。”

渠道规模化扩充之后，接下来就是往供应链方向发力。“包括探索做自有品牌，做后端供应链，甚至代运营。一个集团要把这些都做得好，那它就是市值上千亿元的大公司了。”张雅珺表示。

（编辑：张靖超 校对：颜京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