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屋披云

知玄向满月禀明去向，收拾了法器和几卷经书，还有几件换洗僧衣，与裴休一道出得寺院，一路向象耳山走来。只见沟壑间，青烟细绕，青烟中一山突兀，貌如大象耳朵，裴休道：“此山乃象耳山。”知玄惊道：“这儿也叫象耳山！”裴休疑问道：“别处还有象耳山？”知玄道：“四川眉州也有一处象耳山，山上有一寺，名象耳寺，我师父法泰早年在此出家。”裴休道：“如此说来，知玄与象耳山有缘。”知玄道：“此话怎么讲？”裴休道：“此象耳山非彼象耳山，昔日你师法泰在四川眉州象耳山出家，今日你在长安象耳山诵读经文纠正发音，这不是我佛之意么？”

南疆风光

知玄与裴休上到象耳山，吃过晌午饭，收拾了住处，搭建了禅床，两人坐于禅床之上谈论经文，讨论诗词歌赋，日头偏西，二人又做了晚课，在灯下又谈论了一番佛中之事才躺下。第二日，裴休因朝中有公务，告假时日不多，留下仆人1名与知玄相伴于山中，独自步行下山回府，脱去僧衣换了官袍，去朝中处理公务去了。

见好友已离去，知玄在临悬崖处的一块石头上盘腿坐下，开始诵读大悲咒。一遍蜀音浓，二遍音晦涩，三遍不成段……只见山涧青烟徐来又去，日出又日落，虽有进步，但第二日仍旧如故，知玄懊恼不已，只是并未断练习。

沙漠与蓝天白云

几日后，知玄纠正发音的成效仍旧不明显，他盘腿坐在石头上俯瞰山涧的青烟，抬头望着天空中掠过的小鸟，不由得喃喃自语道：“舌头呀舌头，为何说着长安话就如此难？”问过、迷茫过后，知玄再次诵读大悲咒，仍旧如故。

日落西山，知玄只得回到住处，做了晚课，坐在禅床上看了一会儿经书，这才睡下。睡梦中，远远听到一个声音道：“知玄，这几日练习长安话可有进展？”知玄惊道：“谁？”那声音道：“佛。”知玄抬头望时，只见佛祖已站立面前，知玄赶紧倒头跪拜：“弟子拜见佛祖。”佛祖对知玄道：“这几日听你诵读大悲咒，蜀音虽淡了一些，但诵读有些磕巴，皆因你舌头僵硬。你且张开嘴来，我与你将舌头换了，你早些回寺中讲经弘法去吧。”

山村人家

知玄张开嘴，佛祖将手伸入知玄口中，将知玄舌头取下，换上新舌头，一切妥当，佛祖道：“你暂且不要说话，明日再试。”知玄再要说什么时，佛祖已离去，他只得望空而拜。正在拜时，却从梦中惊醒，想起刚才佛祖换舍嘱咐之事，不敢言语，却又惊异口中并无半点异样，只待第二日验证。

深山密林中，最早醒来的是鸟儿，鸟儿雀跃枝头啼叫，将知玄唤醒，他坐起身来伸了伸腰，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下了禅床，穿上僧鞋，迎着朝霞走出屋外，来到石头前，又盘腿坐下，开始诵读大悲咒。一张口，舌头也不僵直了，音也纯了，长安话音诵读的大悲咒弥漫于山涧林中，知玄自己都惊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