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2020-12-29

班主任也是我们的物理老师，只当了我们一年半班主任，因个人原因1995年5月离开学校转行至东津发电有限责任公司，1994年和1995年的元旦，老师都给我们全班每人送了新年贺卡，现在看来老师的仪式感很强。

元旦前夕，班会时，老师特意布置了一个任务，要我们在一张长5厘米宽3厘米的长方形白纸上写上自己的姓名，贴在课桌的右上角，并强调要我们保留一周的时间，不准撕毁。

起初我们谁也没在意老师的用意，更没想到老师是为了让我们不在场时给我们惊喜，对号放（送）新年贺卡。

新年的头一天，我们像往常一样，按时进教室朗读，就餐铃一响，早已饥肠辘辘的同学们迫不及待地离开教室，纷纷朝食堂涌去。唯有我和春华两人留守教室，并不是我们俩不饿，而是我们不想去拥挤排队，另外个头小小的余升中同学（可惜不到三十岁就患重病英年早逝）是个热心肠，似乎十分乐意帮我们代买馒头，那时春华吃一个馒头，我吃两个，余升中吃四个馒头。

我们三个正吃着馒头，这时老师手捧一叠贺卡进教室来，老师从靠近门口的那一组开始，从第一个座位至最后一个座位，挨个核对桌面的姓名和他手里贺卡的姓名，确保无误后，老师将贺卡从课桌的抽屉门缝塞进抽屉。

只核对了一半左右的卡片，同学们陆陆续续回教室了，人多胆大，有些抽屉没上锁的，或者贺卡有一个角露在外面的，老师在前面发放，我们静静地跟在身后想方设法从课桌的抽屉抽出贺卡看卡片上老师写的内容，每张卡片上写的内容都不尽相同，我们很好奇，胆子也越来越大，竟然还讨论起卡片上写的内容来了，老师见状，大声说了句：“自己看自己的，不要看别人的”，然后继续核对姓名、发放贺卡。

当时我们都感叹，虽说老师教我们的物理，但是老师更像个心理专家，因为老师对我们每个人的情况都了如指掌，每张卡上的内容都能精准地概括该同学的心理状态和家庭状况，至今我都记得老师送给我的两张贺卡上写的内容，老师那笔势雄奇、苍劲有力的文字一直萦绕在我脑海里，可以说凡是我生活中跟老师有过交集的人都应该听我或者我母亲讲过贺卡的事。

我的1994年元旦贺卡上写着：“飞燕：有阳光的照耀和雨露的滋润，只要肯努力，小草定能长成苍天大树，未来一定属于你。”

我的1995年元旦贺卡上写着：“飞燕：你确实是块读书的料。”

放寒假回家我把贺卡给母亲看，母亲对这两张卡爱不释手，逢人（只要稍微有点文化）就拿出给他（她）看。

去年有次聚会时，我们又谈到老师给我们送新年贺卡的事，老师的儿媳还问我是否记得卡上写的内容呢。

这两张新年贺卡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之一，一直保存在我老家二楼的木箱子，这个木箱曾经一直跟随我读了三年高中，可惜2013年腊月24日农历小年，我家对面的邻居放烟花，由于不小心，烟花没放平、放稳就给点爆了，活力威猛的烟花斜冲入我家老房子二楼，二楼除了存放老物件，最多的就是干木棍柴，干柴遇烈火，一场大火肆虐了我家整栋老房子，连同贺卡、老物件（2000年之前的所有照片无一幸存）全部葬身于火海，化成一堆灰烬。

2003年至2005年我曾经在上海大学当了本科生的班主任助理，记忆中有那么几次我好像只请少数几个学弟学妹在宝山校区的电影院看过电影、吃爆米花，但从未给全班同学送过礼物；2012年至2016年我在南工当了一届班主任，期间我只是私下给几百元现金救济班上少数几个特困生（主要是孤儿、单亲家庭的孩子），好像从没给全班学生送过任何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