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秦川

章太炎1869年出生于浙江余杭，原名学乘，后易名为炳麟 ，世人常称其为“太炎先生”。章太炎一生个性十足，不管在做学问还是在为人处事方面，都有些桀骜不驯。比如，他从来不学说普通话，与人交往时，一口“重口味”的地道浙江方言，经常让对方听得如堕云雾。

1932年春，章太炎北游，受到北平学术界的热烈欢迎。当时，北大校方特意邀请章太炎，希望他能给北大学子做一次讲演。章太炎爽快地答应了北大的邀请。那次演讲的地点安排在北大三院的风雨操场。演讲那天，可以容几百人的会场座无虚席。

那年，章太炎已经年过六旬，满头白发非常醒目，他穿着长衫，由弟子马幼渔、钱玄同、吴检斋等五六个人围绕着登上讲台。虽然章太炎个子不高，但由于其双目有神，表情严肃，再加上站在高高的讲台上，所以看起来甚是威严。

登上讲台后，章太炎没有过多的套话，便开口演讲起来。然而，章太炎一开口，北大学子们便傻眼了，几乎没有几个人能听懂他那口浙江余杭的家乡话。发现这个问题后，北大校方立即采取了“应急措施”：他们急忙找来国文系教授刘半农，让他来担任现场翻译。刘半农出生于江苏江阴，虽然和章太炎不是老乡，但总归能听懂个八九不离十，倒也可以应对自如。

当时，除了让刘半农担任现场翻译外，北大校方又担心一些学生听不懂刘半农带有江苏江阴的普通话，于是，又赶紧邀请章太炎的学生钱玄同登台，让他将老师的话再重新写到后面的黑板上。如此一来，一场演讲便出现了一人演讲，两人帮忙的有趣场面：章太炎用浙江话引经据典在台上演讲，刘半农用普通话翻译出来，最后钱玄同再急急忙忙地将演讲内容写到黑板上。三个人都忙得不亦乐乎，场面也非常喜感。

不过，虽然章太炎的演讲动用了两个助手，但由于他的学问深厚，演讲时而诙谐幽默，时而怒发冲冠，并且还不时地引经据典，让台下的学生大饱耳福。两个多小时的演讲，现场的见证者如此记录：“热烈的鼓掌就多达二十余次。”

由此可见，章太炎不仅才华横溢，演讲方面也确实有自己独到精辟的地方。以至于他不会讲普通话，演讲时还需两人帮忙这样的小事，大家也就忽略不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