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话题跟母亲聊

1（2.29）

16:34平在群里发了买的蔬菜，我点了个赞，她立马邀视频，好几天没联系，她一定是等着我的时机。

问她菜价，她一一报了，都很贵，没一种是五元以下的，不过还算新鲜。

平说她上午跟姐视频过，但没敢跟母亲说话。她说姐告诉她，母亲很记挂曦。所以结束后她就跟弟媳视频了。平说弟媳状态还好，说在单位宿舍隔离区每天作息规律，吃得好，还自己注意锻炼，做瑜伽散步打太极。

平还说弟媳告诉她，昨晚梦到弟了。梦到她和弟在街上散步，她在稍前弟在后，突然对向驶来一辆骑得飞快的自行车，像汽车那么快。弟媳还没来得及反应，自行车已经呼地一声把弟刮倒在地逃跑了，弟媳惊慌大叫，扶起弟，弟却似乎没事。弟媳问他有没有伤到，弟始终没说话。

听了非常悲痛。弟可不是一呼噜就给刮没了！

弟媳梦里的弟，跟我梦里的大大一样，大大也是自去世后在我梦里从没说过话。

平说她接着还跟曦通了话，曦在家做饭，炒了青菜烧了排骨。平夸她能干，曦马上说很简单，还给平一个操作过程文字说明，平说等疫情结束自己要去试试。

我说我从没怀疑曦的独立生活能力，她早就比她爸妈都能干。平说是的。

2（2.29）

16:42我打姐夫电话，姐夫说姐刚从母亲那边回，在做饭。

姐接电话，说刚跟母亲聊了会天，说有人跟母亲说话她就好点。我问说了些什么，姐说说到老家湾里哪些人家的伢子遭业，说到我们家西边邻居杨二姑也没婆婆，她家伢子拉大也不容易，她家大姑娘定儿跟哥一年的，大儿子金强跟我同年，哥和定儿一起带弟弟妹妹，定儿最怕她弟拉㞎㞎，一拉她就哭，哥瞧不起她，说妮子一点用都没得，都是哥帮她把金强搂起来她去擦屁股。

我说哥是不是比定儿大一点，姐说是的，哥是三月初九的，定儿是冬天的。我说哦，那还是大多哒，大半岁呢。姐说你哥又是个儿娃子，力气肯定大多哒，定儿招呼的又是个儿娃子本来也重些。

我问姐，杨二姑有个伢子养到一两岁跑哒（夭折）的事她还记不记得，姐说有这个事吗我都不记得哒，我说好像是一两岁睡瞌睡的时候捂死哒。

姐到了母亲那边，我问母亲今天吃饭哒不，母亲说吃哒的。叫我不要天天打电话，打电话不要钱呐，她会听话好好吃的。

我赶紧告诉她平今儿跟曦通话曦在烧排骨的事，我说曦还教她表姐怎嘛做。母亲很欣慰，说她还在弟家时曦就会烧排骨哒，有一回说要自己烧排骨结果烧到锅里后跑去玩去哒全部烧煳哒。我说跟我一样的，我以前烧肉烧排骨也经常烧煳。

母亲又说她脾气不好打伢子的事，我说您没有打那嘛多吧，我只记得您打老幺的几回，好像没打过我呢。母亲说怎嘛没打呀你上哒大学回来有一回把我做哒过年的鞋（hai）子烧哒我都还打哒你两巴掌。我大惊，说我怎嘛一点不记得哒。

母亲说我那时候是个汗脚，自己的鞋子汗湿哒她就把她做哒过年的鞋子给我穿，我又汗湿哒，就搁到灶膛口烤，结果着柴进去的时候一推，鞋子都推进去烧哒，母亲说你个木柴我好不容易做一双鞋子啊你把它烧哒，就给哒我两巴掌。

我真是一点印象没得哒。那时母亲忙进忙出像超人，做鞋子都是半夜点灯熬油做的，可以想见她的恼火。

我问母亲杨二姑小孩跑哒的事，母亲说二姑跑哒两个伢子，一个是定儿头上的一个，是老大，跑哒才生的定儿；还有一个是金强脚下的一个，也是儿子，发烧，她搁到屋里叫定儿招呼，她出工回来问伢子怎么样哒，定说睡着哒，她解开被窝一看早就没得气哒，我说我还记得一点，好像是用草席子卷哒去埋的。

母亲说要去热饭，不跟我说哒，要把电话给姐拿过去。不知姐是一直在等着还是刚又过来的。我跟母亲说再见。

（2020.2.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