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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棱果盘的做法(各种果盘的做法图片)

来源:原点资讯(www.yd166.com)时间:2022-12-28 13:26:25作者:YD166手机阅读>>

  依依后来引以为豪的是初中那年以优异的成绩考入陕西省化工中等专科学校。

  初中毕业那年,她刚满17岁,身材娇小,一双乌黑的眼睛透着机灵,皮肤黑黑的,头上时常扎着两个小辫子。那天,头顶辫子上新扎了一只粉色的蝴蝶发夹,这在90年代初的农村还是很少有、很时髦的。那只蝴蝶发夹是依依父亲赶集时,在集市上特意买得,一共两支,姐妹两人各一支。开始,父亲说奖励她考上了中专,专门给她买的,为此,她在姐姐、弟弟面前显摆了大半天。随知第二天,姐姐头上也扎上同样的蝴蝶结发卡,弟弟多了一只可以吹响的哨子。为这,她正生父亲气来着,怪父亲骗她呢?

  那天下午,依依穿着姐姐那件退下来、穿不上的红色上衣,领着弟弟少华在家门口不远处高埝下放羊。那个高埝土台下面有一条笔直宽敞的泥结石大道,直通留招镇街道。那是她们村通往留招镇街道的主干道,也是送报纸、信件的投递员的必经之地。自从中专复试结束,老师就告诉她:“以她的复试成绩,正式录取应该问题不大。”但录取通知书没有收到之前,谁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从那以后,依依每天都站在高高的土埝上,一边放羊一边盼望着邮递员在她面前通过,邮递员是她邻村的,她会怯生生的问:“叔叔,有杨依依的信不?留招村的。”她每次会重复问几遍。送信的叔叔会大声喊:“没有,姨姨、姑姑的信都没有的。”

  “是杨柳依依的依依,不是姨姨、姑姑的姨姨。”她会不厌其烦的解释,但邮递员好似是懂非懂,还不是一样。

  依依在等那封重要的录取通知书。那是她鱼跃农门,端上铁饭碗的凭证,更是她步入美好生活的通行证。一月前,依依以全镇第一的成绩进入了中专复试,复试自我感觉不错。这个结果,对于一个普通的小村庄是很少有的,对于一户普通的农家小院更是空前的、轰动的。

  “看看人家依依,瘦廋的身材,貌不惊人,怎么考试就能考那么高的分。而你们,牛高马大的,纯粹......唉.....”邻家的大伯欲言又止,正在用她品学兼优的光辉事迹教育、激励着自家的孩子。

  “人家依依的名字起的好,就怪你们没有文化,不会起那么好听的名字。”邻居家孩子有些不服气的嘟囔着。

  “姨姨、飞飞、华华名字还不是和你们的名字大宝、小宝的一个样,有啥特别的。咋家也有姨姨、姑姑,就是没有那样叫。”邻居大伯连吼带叫的显示着家长的权威。

  “听说她们的名字是她大(关中人对父亲的称谓)在她们出生时,专门请了一个老教师取的,名字来源于《诗经》中小雅的《采薇》一篇,你们不懂?乱喊一通。”邻居家的孩子鄙夷的看着父母。父母一脸的茫然。

  一点也不错,依依听父母提过,他们姐弟三人的名字确实有来头,那是父亲特意请邻村的一位老教师取的。她的姐姐出生后,虽然是个女孩,但毕竟是他们家第一个孩子,父母依然非常高兴,父母虽然大字不识一箩筐,但却希望自己刚出生的孩子快快长大,能好好读书,有出息。因此,在依依姐姐出生后,父亲找到那位老教师,老教师摇头晃脑了一通,翻开那本发黄的《诗经》嘴里念念有词,“杨柳依依,雨雪霏霏。挑之夭夭,妁妁其华。”随后在纸上写了几个名字备选,并说明名字寓意。他父母听后连连点头,读后感觉顺口。这样,姐姐就有了名字菲菲。过了2年,依依出生了,父母一看又生了个女孩,心气也不怎么高了,也不想再求老教师取名了,毕竟找人家不是白找,写上那几个字,父亲破费了一包香烟和一瓶西风白酒。备选名字还在,父亲在她家墙角桌子抽屉翻出了那张纸,第二个女儿就叫依依吧。

  两个孩子出生后,按照当时计划生育政策,母亲接镇计生办通知,要求采取节育措施。她的母亲就三番五次的推脱,以身体不适,暂时做不成。或最近家里、地里活多,忙不来,无人照顾孩子为由,推脱不做。明眼人知道生了两个女儿,心里不甘心,那是在等待机会。后来,依依父亲给村干部送了一条金丝猴香烟,村主任答应,只要镇上催的不紧,就装着不知道。这样,拖了2年,依依的母亲肚子也争气,竟怀上了第三个孩子,虽然*了,但肚子不显山不露水,别人看不出。加之依依母亲直到临盆前,每天照常在地里劳动,别人更不怀疑。

  弟弟出生前的几天,她母亲就借故回了趟娘家,依依的弟弟就是在依依外婆家出生的。听说出生后,父亲一看是个带把的孩子,非常高兴,为了躲避镇计生办超生处罚,就托付依依的外婆先帮忙养着。这样一晃就是三年,弟弟长到3岁,才回到留招村,至于名字,开始外婆叫她三毛,直到回到自己的家,父亲觉得三毛太俗气,老先生写的那张纸还在,名字刚好用上。就选了“妁华”二字,妁字不好写,也不好认,又问了一次老先生,就取其谐音“少华”,寓意“年少有才华”这样依依的弟弟也有了自己的名字。

  依依的姐姐菲菲,学习一般,甚至在小学阶段就留级了几次,一度留级到依依那一个班。姐姐不像名字那样温文尓雅,虽然皮肤白皙,但性格泼辣好动,上课爱逃课,喜欢做小动作,喜欢做弄人,甚至连男孩子也怕她。小学毕业后,成绩也一般,自己也无心上学,父母看她也不是学习犁上的铧,就任她辍学在家,家里正好缺少劳力,正好帮助家里、地里。

  常言道:“龙生九子各不同”姐弟三人,性格各异。老大菲菲别看学习不进脑子,对音律却颇感兴趣,尤其对秦腔特别爱好,音律一进耳朵,嘴里就能跟着哼起来,神态也像模像样、惟妙惟肖。有一次,村里来了秦腔剧团,在上演折子戏三娘教子,她听了几遍,就跟着在台子下哼哼,剧团的一名老演员,一眼就看上了,认为菲菲很有秦腔音乐天赋,就鼓动家长把孩子送到县戏剧学校接受秦腔系统学习。但当时他们家境确实一般,家里又缺少劳力,在挣工分的年月,谁有钱拱娃学戏,父母就把大姐菲菲留在家里,帮家里挣工分。这在当时是很普遍的现象,再说,女孩迟早是要嫁人的,她又不喜欢上学,怪不得父母,不种地还能干啥?

  父母原本一心想让弟弟少华出人头地,无奈弟弟少华,也不像名字期望的那样,年少有才华,他不喜欢学习,成绩更是每次考试门门不及格。

  依依就不同了,从小聪慧好学,小学、初中一路凯歌,每次考试,名列全级前茅。在初中将要毕业时,班主任老师希望她考个好高中,那大学就在不远处招手。她父母则希望她报考中专,早早参加工作挣钱。她听从了父母的意见,报考了本省化工学校。这不,她毫无悬念的以全镇第一的成绩进入初试,一路过关斩将,通过复试,不出意外,中专学校的大门已向她打开。

  暑假的时光是缓慢的,田野是孩子无忧无虑的天堂。家中那几只奶山羊在坡地上吃着青草,依依和弟弟、邻居家的孩子在草地上疯玩,他们玩猫逮老鼠,玩斗蛐蛐。微风轻轻地吹,天空中几只粉色的蝴蝶围着她们飞上窜下,她们追逐着、嬉闹着,山羊们在不紧不慢的吃着嫩嫩的青草。

  “杨依依在不,恭喜你考上了陕西省化工中等专科学校,快带我去你家,让家长签收。”送信的叔叔高兴地喊。

  这一刻,依依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依依飞跑着回到家,把这一喜讯告诉了父母,邮差叔叔紧跟在后,从邮袋中取出那张录取通知书交给依依父亲。父亲小心翼翼的打开信封,通知书背面湛蓝湛蓝的天空背景下,一蹲大型的机械在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采油(开始她不认识那个机械,后来班主任老师告诉她的。)通知书正面写着“杨依依同学已被我校93级2班石油化工专业录取,下面是时间。”信封另附一张报到须知,须知上清楚的写明报道的注意事项和报道的最后期限。

  全家喜出望外,亲朋好友恭贺的络绎不绝。东家拿几个鸡蛋,西家带几斤土特产,整个暑假,依依沉浸在无比幸福的氛围中,无论走到哪,认识的人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她第一次骄傲起来,浑身摇摆着、轻飘飘的,有众星捧月的感觉。她期盼着开学的日子早一天到来,她好像一只长大的小鸟,好想离开农村,翱翔在蓝天云海之上,去追赶彩云之上,彰显凌云之志,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其实,令依依想不到的是,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九月一日终于到了,依依带着家里准备好的崭新棉花被子和褥子,还有那张录取通知书,在父亲的陪同下来到省化工学校。

  这是依依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离开父母到这么远的地方。一路上,她目不暇接,好奇的用乌黑的眼睛四处看,看那都觉得好奇。西安给她的第一印象是人太多了,到处是,有的地方达到人挨人、人挤人的程度。车也特别多,公交车、出租车川流不息,拉人的三轮车、摩托车、自行车在车流、人群的空隙中穿梭,令她眼花缭乱。

  大街上,商铺门口音响放着李春波的成名曲《小芳》,音乐怎么这么好听,歌词也很甜美,悠扬的歌曲飘得很远很远。街道上一位位迎面走来的年轻人穿着时尚的衣服,好似一道道靓丽的风景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有意识的看了看脚上那双洁白的球鞋,那是父亲上学前特意赶集为她买的,还有一件新白衬衫。这次,只买了一双,没有姐姐和弟弟的份。姐姐和弟弟这次也没闹,他们为她考上中专而高兴,甚至自豪。为此,他们高兴了好多天。

  她用手下意识的整了整衬衫,看了一下白球鞋,这身装饰和眼前飘过的高跟皮鞋、各色的连衣裙相比,显得那么的不协调,那么的老土。不用问,这是农村人进城了。她羡慕着看到的一切,可她这时还不怎么懂得,她的内心是那么的充足、多么的强大,对知识的渴望,对新鲜事物的期待让她对未来多了憧憬、多了向往。

  西安的公交车是很方便的,公交线路把大大小小的学校、单位串联起来。依依和父亲虽然在找学校站牌时费了一番周折。车站外,一排排站牌,她一个站牌一个站牌的寻找,每个站牌下人头攒动。她试着问了几个人,有的听不懂她的方言;有的听懂了,但不知道学校在哪个站牌;有的根本没听过这个学校。她在心里还怪人家,不说算了,怎么连省化工学校也不知道。后来,依依明白了,西安是全国高校聚居地,别说一个中等专科学校,就是一等一的本科,亦不一定在别人眼里挂名,叫得响。

  尽管难找,最后,在距离火车站100米的地方,依依找到了印有省化工学校的牌子。他和父亲上了公交车,公交车上人很多,他父亲已累的满头大汗,但他仍然用手紧紧抓着从家里带来的两个塑料袋,那是她家种地的尿素袋子,母亲已洗的很净了,但在车上仍然很别扭、与现代城市格格不入。这时,有一个学生模样的孩子,拉着漂亮的黑色行李箱,依依只有在电视上才看到过的行李箱,行李箱下面有两个轮子,行李杆可以伸缩,两个行李堆放在一起,塑料袋明显自惭形秽,依依脸上火辣辣的,那是在她考试成绩不理想的情况下才会有的感觉。

  公交车开始一开动,一路见站停车下人、上人,依依一直注视着车外,在行驶了将近半小时,她终于看到了她将要学习生活的学校——陕西省化工中等专科学校的牌子,大门另一侧,陕西省石油研究六所的牌子并排挂着。

  依依和父亲急忙下车,“欢饮新同学”的横幅悬挂在学校到处都是,依依感到很好奇,又很温馨,好似回到自己以前上学的地方。不同的是,迎面的教学楼高达6层,宿舍楼、学生俱乐部、学生餐厅一字排开,都是5-6层的高楼,而她上学的初中,全是一排排瓦蓝瓦蓝的的厦子房,校门也不气派,是两扇大木门,听说是建校时,拆掉的庙门,她的母校正是一座庙宇改建的。

  报道、注册,分配宿舍,手续办完时,已到11点左右。她和父亲到了宿舍,宿舍一字排放着4个架子鉄床,其中四个下铺已住上了学生,她父亲给她选择了一个靠近窗的位置,那个位置通风,空气新鲜。随后,父亲带她到学校外面买了牙膏、毛巾、脸盆、洗衣粉等生活用品,一向节俭的父亲,特意给依依多买了一瓶洗头膏,一盒檫脸油。她和父亲在学校外一个小饭馆一人吃了一碗油泼扯面。

  “女孩子要注意打扮,不要让别人看不起自己。另外,一个人在外,要照顾好自己,学习不能放松。”父亲临走前,不忘提醒、叮咛依依。

  “知道了,人家又不是小孩。你也照顾好自己,干活别不知轻重,不知道惜力。”依依轻轻说。

  父亲给依依留了200元生活费,父亲仅仅给自己留下单程的车票钱,就上车回了老家。依依向父亲招手告别,兴匆匆的一路小跑,回到宿舍。

  宿舍里几个舍友在等她,她们互相认识了一下,全是来之全省各地的学生。她们人人非常兴奋,个个热情洋溢,好似鲜花一样的年龄,她们在以后的3年间,将风雨同舟、朝夕相处。感谢人生的遇见,让她们不是在最好的季节相遇,而是相遇后的日子成了人生的最好季节。在以后的人生历程中,她们将相互学习、相互关怀、相互照应、惺惺相惜,终生难忘。

  三

  西安上学期间,依依度过了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早上,当第一束阳光照进宿舍,依依揉了揉眼睛,新的一天开始了。舍友们开始起床,每个人穿戴整齐,开始上早操。也有赖在床上不想起来的,反正早操、上课考勤不是多严格。中专的学习全凭学生自觉,如果你愿意学,学习环境要比乡下初中教室环境好得多,冬季有暖气,夏季有空调。你不学习,老师也不会像对待初中学生那样,完不成作业时让叫来家长督促,在课堂上苦口婆心的劝导你。教授只是警告你,让你不要影响其他人的学习,如若不听劝告,老师会拿出“*手锏”记下你的名字,在学业考试时,刻意对你注意,那么你就在他带的那一科很难过关了,如若考不及格,学分达不到要求,就要补考,很大程度上影响你的毕业证的获得。

  老师也知道,孩子考上了中专很不容易,特别是农村孩子。那时候,毕业全分配,学校学习风气还是很浓厚的,大部分同学学习还是很刻苦的,混文凭的毕竟是很少一部分。老师也就不过分为难同学,但前提是同学也不要玩的过分。只要考试及格,大部分学生不在乎考那么多,学习也不那么拼命,三年毕业,一纸派遣证,派回原籍,对于没有人际关系的大多数同学来说,组织分配是唯一出路。当然,也有个别同学被学校推荐到更好的单位,在那时,可以算凤毛麟角,要么这个同学非常优秀,要么非富即贵。

  依依在中专学习期间是很努力的。她特别对数字、音律很感兴趣。记得一次上数学,老师有意识让同学们背一下祖冲之的圆周率,大部分同学背到小数点后二十位,这也很难得了,而依依一口气背到小数点后100位,教数学的教授连连称奇,对她赞不绝口。问她为什么记得那么准,她说,那有什么,凭感觉,任何数字都有规律可寻,只要找到规律,就事半功倍。

  中专的学习是紧张的、忙绿的、又是多彩的,也不乏无聊的时候。说紧张,不全是文化课学习紧张。而有学校的社会实践活动,学校的社团组织比较多。刚开学一周,学校一个课外辅导兴趣小组找到依依,鼓励她参加。依依一看业余可以辅导小学同学的课程,顺便可以增长见识,见见世面,更重要的是,还有一定的生活补贴,她就参加了。还有文学兴趣小组找过她,依依不喜欢文科,上初中时,对背诵经典名篇很头疼,一直蒙混过关。在中专初试、复试一直是数理化给她增加分数。文艺社团她倒挺喜欢,由唱歌、跳舞、摄影爱好者组成,可惜要准备一定的器材,那是要花钱的。父亲每月给的钱仅仅够生活费,要拿出多余的钱买录音机、磁带、相机、胶卷,甚至培训跳舞,哪有这么多钱,如果有,还不够给自己买一件新衣服或者化妆品更划算。但那时家里没有这项开支的,凭农业收入的家庭,能供完孩子完成学业,对于农民来说是一件很豪壮的事。

  中专的生活是忙碌的。对于农村的学生来说,城市的一切是很新鲜又有诱惑力,十三朝古都到处充满着神秘,现代化的都市又令人很向往,她们很想融入进来。男、女同学的爱好不一样,男同学周日喜欢睡懒觉,睡到自然醒,吃过饭后,去看录像,那时的录像很盛行,香港的武打片、印度的爱情片、欧美好莱坞大片都很吸引人,光她们学校门口就有好几家。女同学周末要洗衣,要看望老乡,或者出去转转,到公园、商场转转。周日有的是时间,只要你愿意。特别无聊时,可以在宿舍玩玩扑克。爱静的孩子可以拿出从学校图书馆借到的小说看。而《白鹿原》、《最后一个匈奴》、《废都》、《平凡的世界》等小说是那时流行的小说,图书馆是没有这些时尚书的,但同学们都借腾的看了,“书非借不能读也!”依依和大多数女孩一样,对琼瑶的爱情小说尤其喜欢看,《在水一方》、《情深深雨蒙蒙》、《梅花三弄》等都在宿舍流转。武侠小说当然是男同学比较喜欢的。

  中专的生活在平淡中慢慢渡过,他们每一个人进学校之前也许是天之骄子,这么多优秀的人聚在一起,慢慢的也不在觉得谁比谁优秀,羡慕的倒是谁家里比谁优越。生活的平淡总是在时光里掩盖不了爱情的光辉,尤其在无聊的日子中,爱情本就是天际的云朵,可遇不可求。看着学长、学姐一对对进出校园,依依着实羡慕,心里渴望着爱情的神箭射中自己。这时候,一个阳光、帅气的男生身影慢慢进入依依的视线。他那时总喜欢在宿舍门口、有时在教室门前、有时在饭堂门口,有意无意和依依碰在一起,是那么的巧合。吃饭时有意的坐在她的旁边。这时候,依依才开始的注意到他。

  “你叫杨依依,是化工专业的,渭南的吧?我叫王峰,商洛商州的,本级制造专业的。”男生轻声的介绍着自己,不忘用手捋一下额头上面的秀发,以便挡住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要干什么?”依依惊奇的问,声音有些紧张和颤抖。

  “没事,闲聊呢,可以认识一下吗?有空邀请你去我们商州玩。那里很美,有山有水,还出了个作家贾平凹。”他很从容的不紧不慢的介绍着,不时地用手捋一下刘海。

  这样,他们就认识了。以后王峰经常有事没事找她,他们熟了,就带她去古都一些地方玩。一个周末,他们去翠华山玩,她看着一望无际的天池,那么碧蓝,山那么翠,水那么绿,天那么高,云那么白,她的心情好极了。他们相约一起爬远处那个山峰,走过阴森冰冷的溶洞,溶洞有些暗,她突然害怕起来。但她发现,他始终在她后面,不断提醒着她:“小心头顶的岩石,是呀!溶洞很矮。小心脚底下,很滑。”黑暗中,看着她熠熠生辉的眼睛,她不再那么害怕,胆子大了许多。

  接下来的事情,是她终生难忘。一不小心,依依脚底一滑,险些跌倒。还好,几乎同时,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她一回头,他那有力的双臂已抱住了她的腰,那么柔软的腰。他一怔,赶忙收回手,慌慌张张中依依身体又失去了平衡,他又伸出了那双有力的手臂。不过,这次他们好似商量好似的,都没有回避,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他的眼睛冒着火焰,她的眼睛很柔和,多了几许期待,他轻轻地用手帮她擦了把汗水,很自然的一把把她揽入怀中。

  在怀中,他感到了她全身颤抖。他抱紧了她,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很轻,像穆斯林的教徒吻圣经一样的轻。也许,对于西方人根本算不上感情的升级,对于黄皮肤的我们,那是会在一个人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记忆和无法忘缺的印记。爱情来的太突然了,她留下了眼泪,在黑暗中晶莹滚烫的热泪顺着脸颊掉在岩石上。

  平淡的生活因有了爱情而显的那么浪漫。以后的岁月里,他们形影不离,宛如情侣。在校园,如果有个情侣,对于虚荣的学生,那是很有面子的。不用刻意介绍,没有人不认为他们不在热恋。美好的时光总是在不经意间慢慢流逝,

  三年的求学生涯就要结束了。他们不得不面对同一个问题,是去是留。按照惯例,毕业都要回原籍的。在异乡的天际下,邂逅的温柔又能持续多久。这段罗曼蒂克般的爱情是否经得住生活的风吹雨打?依依又一次被生活的风雨吹到人生的十字路口,她在艰难的做着抉择,在生命的渡口相遇一段不靠谱的感情,年轻的时候谁又能避免?

  四

  毕业前夕,同学们都在做着最后的道别。一张张漂亮、清秀不再稚嫩的脸庞,在这一特定时刻永远定格在毕业照上,紫色的留言册上写满了温馨的祝福语和热情洋溢的鼓励,以及一段伤感、离别、忧伤的文字。所有这些给以后的日子里多了许多粉红色的回忆,那些感人的留言,曾经湿润了依依心房,拨动了内心深处的那根弦。直到现在,依依看到这些,仍然内心一颤,眼睛望着远方,深邃的眼底充满了温情。谁能忘记那段深深刻满奋斗和浪漫的印记,青春飞扬的身影和爱恨情仇的誓言一起汇成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同学们依依不舍的告别,校园中的一对对恋人都在经受着天各一方的分别,依依和王峰也不得不正视一个现实,他们一个要回“八百里秦川”,一个要回“风景如画的陕南”。那晚他们相约校园外的那个他们经常光顾的小餐馆,点了两个拼盘,烤了一把羊肉串,要了几瓶啤酒和饮料,边吃边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依依,你一定要等我,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会经常给你写信。”王峰面红耳赤,动情地看着依依,喘着粗气,空气中充满了酒精的味道。

  “我也很喜欢你,我会的。只要你心里有我......”不知怎么,依依欲言又止,这时,她突然想到了《孔雀东南风》中“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夜已很深了,天空中一颗颗明亮的星星眨着眼,如水的月光泄下来,树影斑斑驳驳,微风吹过,吹乱了依依的刘海,吹醒了王峰那被酒精燃烧的脑子。该是回学校的时候了,他们再一次相拥在一起,互相注视了很久,一个词是不用吩咐的,那就是“吻”,两张滚烫的嘴唇不约而同的粘在一起。

  毕业后,各自怀揣派遣证,依依回到频德县,王峰回到了陕南商洛。按照安排,依依拿着学校的派遣证,兴冲冲到县劳人局报道,工作人员收了她的派遣证,平静的告诉她,回家等待通知。她问等多久,对方好似没听到她的话,告诉她,留下联系方式,在家耐心等,多久?不知道,也不是工作人员关心的事。

  日子在等待中慢慢走过,家里的农活很多,白天过地倒很快。一到夜幕降临,一户户农家小院也慢慢得静下来。漫漫长夜,寂寞的馋虫爬上心头,依依想到了王峰,他现在在干吗?是不是也再想起她?她就铺开信纸,给他写信,写满了思念,一滴滴相思的眼泪就止不住流出,“何时共剪西窗纸”第二天就寄出,她希望鸿雁传情,希望云中锦书寄来。她每天都在煎熬中等待,“却在巴山夜雨时”应该快了吧,依依在心里千百次的问自己。

  这一等,从酷暑难耐的炎炎夏季等到丹桂飘香的秋季,一晃已到八月底。她等待着分配通知,等待着一纸信笺。

  那天,她接到通知,分配通知下来了,让她到县委组织部领分配介绍信。

  那天,依依骑了辆自行车到组织部,当拿到介绍信,才知自己分配至本县北部山区万斛乡。

  万斛乡是频德县最北部一个山区乡镇,与铜川、蒲城频临,境内群山环绕,交通不便。拿到通知时,她竟然没有听过要将要工作的单位名字,更不知道在哪?后来父母告诉了她方位,并打听到,一天通一趟车到乡政府。

  报道的日子到了,她那天起得特别早,和父亲一块,提了两辆自行车,一路问问走走,走走停停,多半天时间,她和父亲终于到达乡政府。

  乡政府背靠大山,距县城30公里,距依依家也达25公里,万斛山因山上山石如斗斛者数万而得名,山上有一唐代建筑六棱砖塔,又名塔儿山,政府频临山下半山腰而建,相传是一庙宇,建国后,破四旧那会,寺院的烟火也断了,后又拆了庙宇的神像,砸碎了牌匾,万斛公社就成立了,现在改名万斛乡。乡政府前有一座石桥,桥下溪流潺潺,抬头望,满目青翠,风景确实不错。她第一印象不错。她将在这儿工作,父亲不无忧虑的担心的看着她。而她却不知道山区的艰难,欣赏着花花草草,以后的寂寞和孤独早就忘在脑后。

  “我们是山区乡镇,生态虽不错,就是条件差,交通不便。你怎么分配到这儿?”办公室一位老同志好似随便的问了一声。

  “镇党委*上县开会去了,要不,介绍信放在这,留下联系方式,啥时上班,通知你吧?”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办公室那位老同志又飘来一句话。

  “好吧,我们先回家。”依依父女俩走出乡政府,跨过石桥,政府门口有一条街道,几个门市部和小饭馆映入眼帘。这时,他们的肚子感到了“饿”。已是正午当头照,但一点也感不到热,反而感到一束束凉意袭来。

  在小饭馆外面,依依第一次认真的看了看乡政府周围,她不知道,她的人生第一站将在这儿停泊,她的青春将在这儿抛洒,她的爱恨情仇将在这儿铭记。

  以后的日子,山上的花开了又谢,草枯了又荣,桥下的小溪结了冰又融化,政府的领导换了一茬又一茬,但她始终在大山坚守,从一名风华正茂的妙龄少女到妩媚成熟的中年妇女,直至芳华不在,直至10年以后,她因婚姻变故走出了大山。

  

  在家等了一周,国庆结束,乡政府捎来了话,让依依周一上班,捎话的是邻村的一名教师,他在万斛乡岳白初中教书,已交了10多年。听说,几次找人托关系,就是掉不出大山。现在,心也死了,也习惯了山里的生活,也不找关系了,随便找了个农村媳妇,结婚生子,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完成男人的宿命,传宗接代,延续香火。”他这一生也就贡献给大山了。

  “叔,娃分配你怎么也不找找关系,把娃分在平川。”正事说完,那名教师和依依父亲闲侃起来。

  “其实,山区有山区的好处,单位缺少人才,好好干,几年之类说不上可以得到提拔重用。”当他看到依依自信满满的表情,又不好打击孩子的积极性和上进心,随口鼓励道。

  “娃才分配,地方生,你以后多照顾点娃。你看以后怎么上班方便?”依依的父亲边递香烟边问那位老师。在这间隙,依依母亲殷勤的让座,一杯浓浓的热茶已泡好端了出来。

  “呵呵,我们工作的是山区乡镇,眼下交通很不方便,风景确实漂亮,你以后慢慢的欣赏吧。但眼前是你明天怎样去上班?明天搭车肯定跟不上时间。一般情况,我吃过下午饭,就要提前提着自行车上班。如若搭车,一天一趟,下午4点左右在仁张十字路口等车。你看呢?”邻村老师很热情的朝依依笑了笑,算是认识了。

  经过认真的商量,依依决定搭车去单位。若骑自行车,沿盘山公路而上,她是领教过的,一边是深沟,一边是陡峭的悬崖,山里的孩子不矫情,肯定不害怕。对于从没有见过大山的依依,开始还信心满满,但看到父母死活不愿意她单独提自行车进山上班,也就不再坚持。依依明白,父母可能考虑自己瘦弱的身体,可能撑不到单位,天已黑,毕竟是女孩,想想幽深看不到底的沟道,陡峭的山脊伸向了蓝天,沟口好似一张张张开大嘴的怪兽,不由得打了退堂鼓,怯弱之气一旦占了上风,年轻人的勇气、锐气像退潮的海水,只留下白色的泡沫在内心支撑,随后也会慢慢消失在海滩,胆气也就经不起折腾,依依胆子本来不是那么大。

  还算顺利,邻村的老师和依依、父母一块来到仁张十字路口。时间还早,那辆通往山区的大班车还没来,依依父母不断地叮咛,“儿行千里母担忧”,何况是女孩?依依一连应了几句。

  “回去吧,我一个人等车。”她在那个不是自己心仪的单位上班,虽怪不得父母,但也不好向其他人发作,只有冷冷的向父母丢了几句话,好似向命运的不公宣泄。

  “放心吧,有我哩。慢慢就会习惯,我会看着娃上车。”邻村的教师也劝父母回家。

  依依的父母一步三回头的骑着自行车走了,对于父母来说,孩子再大,在父母心里也永远是长不大的。一旦离开视线,那不就是“骨肉分别”。虽然文化不高,但他们明白,孩子就像渐渐羽翼丰满的小鸟,总是要憧憬蓝天,总是要独立生活的。在以后的日子里,即便会遇到狂风暴雨,遇到雷鸣电闪,遇到人生挫折,父母只可能默默陪孩子长大,不可能陪孩子走过风风雨雨,不可能随时为他们遮风挡雨。只有在内心虔诚祈祷。

  不一会,那辆唯一通往大山深处的大班车来了。邻村的老师早早就招了招手,

  车停下来,下来几名客人。当依依上了车,环视了一下车厢,车厢所剩人已无几了。依依透过车窗往外看了一眼,无意中,她看到了父母的身影卷缩在路旁那颗高大的梧桐树后面,父母不约而同的朝班车这边张望。

  依依的眼睛湿润了。他明白,父母可能不放心自己,怕自己误了班车。在远处陪自己一块等车,又怕自己看见不乐意,因而偷偷地躲在一边。她下意识的朝父母招了招手,父母肯定看不见,她只是心里默默的祝福父母,放心的回去吧,女儿已经长大了,是鸟总是要飞向寥廓的天际,既然选择了远方,就要风雨兼程。

  班车一路向北,车后尘土飞扬,邻村的老师骑着自行车跟在车后,很快淹没在尘土中,她不禁担心起来,他看着车后,寻找着那位好心的老师,人影越来越模糊,直至看不见。山的轮廓却越来越清晰,甚至可以看到半山腰突出的褐色的岩石镶嵌在层层绿色中。班车很快进入山口,公路好似一条绿色的丝带绕在半山腰,班车随着公路一直向前延伸。

  依依的心跳加快,天暗下来了,车内很暗很静,除他之外,只有两个客人,显而易见,是山区的农民,他们的脸像大山的褐色石头,颜色发暗。

  望着车外不断倒退的树木和一片片绿色,依依期待着新的生活,期待新的的工作,这毕竟是她第一份工作,虽然内心有诸多的不愉快,但想着可以挣钱,可以为家里贡献一份力量,她不由得骄傲起来。尤其对自己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无限的美好想象,心里的阴云散了,令她始料不及的是,人生的磨难才刚刚开始,困难远比想象的多得多。

  

  依依上班后,被安排在乡政府办公室,主要工作是协助办公室主任,处理办公室的日常事务。说简单点,就是接接电话、收发文件、分发报纸,每天给领导打扫办公室,提水、扫地,上级来人检查工作时,顺便给上级领导端茶、倒水,用农村的话来说就是“幺鸡关后门”。

  白天的工作是忙碌而繁杂的。依依习惯了早起,大山的公鸡好像继承了山里人热爱劳动,不偷懒的优良传统,五点不到就开始蹄叫,接着,满山的公鸡好似听到了指令,山谷沟道全是公鸡的叫声。依依揉了揉眼睛,其实,办公室的闹钟她早昨晚已上了闹铃。现在,距离7点起床还有一段时间,但依依第一天上班,想给领导留下好的第一印象,就穿好了衣服,打开了房间的大门。

  已近深秋,寒露为霜,一股股寒风迎面袭来,山外这时可能还穿着短袖,在山里,毛衣加身也感觉不到热。屋外的天还有些暗,半山坡的一户户农家的灯已次第打开,山里人闻鸡而动,一户户农民可能早早起床准备着下地干活。那一盏盏灯镶嵌在黑色的大山,蜿蜒曲折,沿山沟排列,和远处天边的星星连在一起,天幕下,分不清是灯光还是繁星点点。不一会,天慢慢亮了,一户户农家的炊烟袅袅,抬眼可见,可能是农户的女主人在为下地的丈夫准备当天的早餐。

  依依在政府院子转了一圈,同事们的窑洞门紧闭,灯仍然黑着。只有灶房老大爷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远远传来,在寂静的院子异常响亮。依依提着水壶快步地穿过院子,进了灶房。

  “你是新分配来的同志,起得这么早,山里不像山外,气温低,穿厚点,小心感冒。”依依刚进灶房门,坐在凳子上正给灶火添煤的老大爷就看见了她,笑着和她打招呼。

  “我叫杨依依,新分配来的,请以后多关照。”依依笑吟吟的说。

  “关照谈不上,你们山外的人迟早要走的,以后只要能帮上忙的,说一声。我们山里人没有这么生分。对了,水马上开了。”老大爷边往灶火添煤边友好的回应着。说话间,水开了,依依灌满了一个水壶和一个热水瓶,那是办公室主任报到时配发给自己的。

  等依依收拾停当,天已大亮。她随后分别给乡党委*、乡长打扫完房间,热水壶盛满开水,8点刚过,政府办公室的卫生还没有收拾。她庆幸她起的还算早,她急急忙忙又打扫了办公室,办公室的地面比两位领导的脏得多,毕竟办公室每天的人流量很大,群众办事的也多。

  依依给办公室那两个热水瓶打满了开水,很仔细的抹洗完办工桌凳,一屁股坐在办公椅前,还没等她喝一口开水,乡政府其他干部陆陆续续进入办公室。几个人拿着喝水杯子进来,有一个同志问依依:“喂,有开水没?”还没等依依开口,一个人已伸手倒水。“刚打的。”依依的回答似乎无关紧要,但倒水的同志回过头爽朗的笑着说了声:“谢谢。”依依知道那是真心诚意的,因为以前,办公室的水壶经常是空着的,没有人会为一般同志服务,大家虽然心里不平衡,但领导就是领导,要怪就怪自己没有那实力,心照不宣,说说而已,一笑了之,谁也不当一回事,谁也挡不了一回事。

  乡镇的工作包罗万象,上面千条线,下面一针穿。乡镇干部就是那一枚枚小小的针,穿起了任务,穿起了责任,穿起了春夏秋冬。直到现在,乡镇干部仍然是党的最高声音的宣传员,党的惠民政策的传播者,各项政策、制度的落脚点。虽然各个时期侧重点不同,90年代,“催粮要款、刮宫引产”2000年以后,普通群众者慢慢享受改革开放的成果,取消了农业税,乡镇的职能主要是服务群众。现在是“精准脱贫,共同富裕”这是后话。

  每当夜幕降临,山区的夜出奇地静,依依这一刻开始感到寂寞,寂寞是思念的温床,她想起了山外的父母,想起了学校的无忧无虑,想到了王峰,想起了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再一次打开思绪,再一次翻开了他的来信,发现他的笔下,满满的记录着他们言行,记录着他的思念。尽管他并不在她的身边,但看到这些,好似感觉他们的心就在一起。他们第一次相识的场景历历在目,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他就那么健谈,那么随意,就渐渐地深入的聊起了人生。每一次聊天都让她难忘。

  他们通过鸿雁传情诉说着相思,通过最朴实的语言,深入各自的内心世界亲密的交谈。但是,天各一方,见一面怎么这么难?或许,这就是恋爱的味道,这就是相思的感觉。而如今,信还在心里酝酿,不知写什么是好?

  依依想起了罗素的一句话:“支撑生活的动力,便是对爱情的渴望,对人生的追求,对一切美好的向往。”自从与他相识相恋之后,依依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对爱情如此的渴望。渴望他们再次相见,能够牵着彼此的手,一起漫步在美丽的公园,一起欣赏多彩的晚霞,一起去吃那些舌尖上的美食。这样的美梦,依依希望一直做下去,永远不要醒来。

  梦总有醒来的时候,相距何止万水千山,仅仅靠书信的爱情又能维持了多久?几年长跑似的热恋也经不住一次意外的、实实在在的补偿更能打动人,而那次默默地付出更是给依依以前的爱情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以后的日子,她和王峰的信也慢慢的少了,情也慢慢的淡了。依依的世界里闯进了他。

  晚上,她在一本笔记本的扉页上写下了娟秀的一行字:爱情是生命中最美好的过客,不应是一连串孤立的片言只语,如若靠回忆和幻想,才有了许多意义,不如忘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好开始新的生活。

  这也许是依依对那段刻苦铭心的爱情的最后告白。

  

  乡镇的工作是繁杂的,生活又是枯燥的。

  依依和王峰的热恋虽然持续了一个解放战争的时间,但也架不住父母的再三反对和好心人的牵线搭桥。在这期间,处于礼貌,她持续不断地参加了几次相亲活动。

  第一个热心人当然是邻村的老师,他所在的学校和依依的单位抬头可见。那天,邻村的老师来看她,闲聊中,当得知依依还单身,义不容迟的拍着胸膛:“包在乡党身上,你需要什么样对象?我们学校有好几位优秀的人类工程师,改天约一下,怎么样?”

  依依不好拒绝,她那时和王峰还在云中锦书、卿卿我我。口头答应,礼貌的说声:“有劳了。”

  邻村的老师很热心,当天下午,就带着他的同事来看望依依,直入正题。闲聊中,邻村的老师借故离开,好给他们创造两人世界。当时,他们两个都很拘束,还是那位老师打破了沉默:“你的事我听过,以前的事我不在乎,我只要你现在的态度,如果可能,请你很快答复。因为我等不起,家里催得紧。不过你放心,只要我们成了,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好的。”那位老师直奔主题,一点多余的话也没有,“一辈子好”几个字说的斩钉切铁。以后才知,他带的是初三数学,数学教的很好,可能数学课的技巧去繁就简,被他发挥到极致。但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谈话,可想而知,依依在思想上没有做好充分地心理准备,他的豪言壮语也没有打动她,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轻薄、排斥,第一次见面怎么能轻易托付自己的终身。

  以后那个老师来了几次,她有时工作忙,有时不冷不热的接待,那位老师也看出端倪,望而止步,不再费力劳神。听说一段时间不见,他深知自己的年龄耽搁不起,最后,家里介绍了一个不太满意的农村妇女,虽然没有带饭票,但对自己很好,家里条件也不错,两人一心一意,夫复何求。

  依依接连又见了一位教师。在她的意念中,教师严谨,心思多,细心,几年的基层工作养成了她大大咧咧的性格。所以,依依对自己在择偶标准中早已把教师排除之外。

  每次夜幕降临,看着一个个同事陆续回家,看着街道上一个个农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一户户农家,她确实有些羡慕。她好想有一个自己的小家,家门口有一个小院,种上她喜欢的花花草草,每天下班,他们相濡相沫,然后,有一个女儿,都说女儿是爸妈的小棉袄,每天牵着女儿在夕阳的余晖下,在门口的小院里看春花秋月,倾听夏夜鸣蝉,在白雪皑皑的雪地玩耍。回答着女儿稀奇古怪的问题。

  当回到现实,她深知自己好似一只飞倦了小鸟,急切地希望找到一个安乐窝。这时候,她又想到了王峰,虽然思想克制不去想她。很久了,他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也不来一封信。她甚至希望王峰现在就站在他面前,当面向她求婚,而不是潺潺绵绵的情书。但王峰的信越来越少,越写越短,好似洛阳纸贵,以后,干脆就没有了信件,她现在几乎习惯了。她甚至下定了决心,还是要正视现实,她每一晚都在纠结中入睡。但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窗台,照进窑洞,她必须在新的一天开始重复新的工作。

  冬日的暖阳斜照过来,山上的那些柿子树、苹果树、油桃树等果树果子早已收获,叶子落光了,光秃秃的一片一片的站在田野。如果你够细心,那些光秃秃的柿子树、苹果树树梢,仍然散落着几乎可以数的清的红彤彤的柿子、苹果。也许,太高农人够不着,也许是善良的农民专门留给冬季过冬找不到食物的小鸟食用。我宁愿相信,即使在粮食紧张人也不够吃的时代,还给鸟雀留一点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要不然,一片一片的果树即使够得着也有那么一颗颗柿子、苹果挂在树梢,好似一个个孤零零的灯笼,在寂静的山林,让人感到温暖。而远处县办林场那些柏树依然苍翠一片,使人感到生命的流动。大山依然很静,好似睡着了一样。只有当人们经过那片林场,一群群麻雀“嗖”的一起飞出,又停落在不远处的那片树梢上,让人想到“人来鸟不惊”。

  依依已吃过早饭,和同事们一起下乡,去乡政府对面哪个村做计划生育政策宣传,对哪个村几户育龄妇女要做常规“三查”。

  平凡的一天又开始了,依依的爱情还在路上,好似那盘山的公路弯弯曲曲,一波三折

  

  那个村几户育龄妇女“三查”很快就做完,依依做了登记。闲聊中,她们都是同龄人,丈夫们都在外打工挣钱,女人们在家管小孩,干着地里活。

  “倒是想要娃,土地再肥沃,没有种子,那能长出庄稼。”一个妇女笑嘻嘻的说。

  “三查三查,每季度一查,是不是太勤了点,不按时做,还要罚款,太不近人情了。”一个妇女不满的发泄着。依依知道这些妇女不是针对自己,自己只是一个政策的执行者。后来,侃熟了,当得知依依目前还在落单,三个妇女一台戏,都热心的给依依做着参谋。依依权当听热闹,她已习惯了别人的玩笑和议论,毕竟人家都是好心。

  很快,已到正午,“肚子开始闹革命了。”女人们邀请去她们家吃饭。这时,村委会主任过来招呼,她家午饭已做好。

  依依跟在村主任后面,那是一条石子泥结石路,气候干旱,好久不下雨了,一个个小石子裸露在路面上。依依有些后悔,下乡穿了一双高跟鞋,一走路,一小颗小石子沾在鞋底,走路登登响个不停。她试途摔了几次脚,但无济于事。

  不巧的是,快到主任家门口时,路面有个小坑,要怪就怪自己粗心,刚一跨过坑时,脚就崴了,一走路,疼的依依眉头紧皱,这时,额头蒙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一位同事赶忙过来扶她,一直搀扶着进了主任家里。

  “小松,赶快给乡政府领导端饭。”主任超里屋高喊着。

  “哦,好的。”一个穿着一身橄榄绿的英俊小伙答应着跑出来。主任忙介绍,这是他儿子,在部队服役,现在回家探亲。

  村主任家的午饭还算丰盛,四个小菜,全是农家小菜。主食是韭菜猪肉蒸饺。依依吃的不多,因为脚有些痛。但她也不好驳大家的兴,坚持坐在饭桌上,听着主任闲聊。

  “我儿子这次回家探亲,主要是给介绍个媳妇,但他小子看不上人家。唉,不管他了。”主任气呼呼的说。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同来的一同事对主任说:“依依,乡政府干部,多优秀的人在跟前。”主任看了一样依依,意味深长的说:“就怕依依眼头高,看不上咋山里娃。”

  “小松出来,快认识一下乡干部依依。”那个热心的同事还没有征求依依的意见,就朝里屋主任的儿子大喊着。

  “好呀,还有这好事,求之不得。”话音刚落,小松大方的走过来,看了依依一眼。

  “确实漂亮,认识一下,我叫任小松,在新疆乌鲁木齐市武警中队服役。”还没等依依反映过来,小松笑吟吟的朝依依敬了一个军礼,随后伸出了右手。

  直到这时,依依好似在做梦,满脸通红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军人,他确实英俊、飒爽,似增相识。

  “杨依依,乡政府干部。”她小声的算做了自我介绍。同事向村主任讨要喝好酒,吃好烟。村主任高兴的说:“没问题,只要事成了,咋们上县城吃饭走。”

  那天,为了成全好事,同事借故离开,他们谈了一会,双方好似相见恨晚。下午,小松骑着他爸的摩托车送依依回到乡政府。

  以后的日子,村主任对依依很是照顾,每次家中做好饭时会叫上依依一块吃,家中的土特产柿子、苹果、核桃会给依依带一些。小松以后每周至少给她写一封信,三天两头的给她打电话。依依每天沉浸在幸福之中,偶尔有一天小松的电话来迟了,她会茫然不知所措,小松的问候伴随着她的一日三餐,成了必不可少的调剂。

  生活虽然一地鸡毛,看到了小松,好似看到了一抹阳光,依依也要努力去触摸它。依依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只要给一点阳光,她就想灿烂。

  终于在双方父母的督促下,依依步入婚姻的殿堂。他们的结合,在当时许多人眼里是很幸福的和令人羡慕的。以后瓜熟蒂落,有了孩子,丈夫在外戍边,婆婆帮忙照看孩子,家里的事不用依依分心,她的工作也*有声有色,年年被评为单位先进。

  正在他们编织着美好生活蓝图的时候,意外却向她们一家靠近。那是她结婚五年后的一天,她接到丈夫单位打带的电话,让她马上去新疆乌鲁木齐探亲,开始她还向婆婆、公公公开玩笑:“爸妈,你看小松,五一刚收假,让我探亲,心不诚吗?”这时,婆婆公公早已知道了真想和实情,只是瞒着她,安慰道:“让你去就放心去吧,单位我帮你请假。孩子我们照看着,没坐过飞机,这次坐飞机去吧。”

  她也没多想,反正他们夫妻聚少离多,两地分居,别人和领导也理解。飞机真快,在蓝天白云间穿梭,3个小时不到已降落在到乌鲁木齐机场。奇怪的是来机场接站的是3个武警战士,唯独没见那个再熟悉不过的丈夫的潇洒身影。她再三询问,有个上了年级的军官终于开口了:“你叫依依吧,虽没见过面,听小松副支队长提过你,小松是我们支队的一名优秀战士,我很悲痛的告诉你一件残酷的事实,小松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救歹徒劫持的人质,他光荣牺牲了......小辉是一位优秀的革命军人,我们都很痛心,我们以他感到自豪。”那个军官流着泪、抽泣的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直到这时,依依才明白,她身子一软,好似一堆棉花塌陷了下去。

  等她醒来,部队的官兵都来看望她。几天来,她强打着精神,参加完丈夫的追悼会,收拾完丈夫的遗物,带着丈夫的骨灰盒,最后看了一眼丈夫服役了9年的绿色军营,谢绝了部队的再三挽留,义无反顾的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回到老家,丈夫的葬礼在当地政府的关照下,已准备妥当,就等着她回来。

  葬礼还算办的体面,当地政府在征询了他们的意愿后,把小松的骨灰安葬在老家的祖坟边。

  “儿呀,你就放心的走吧,你的妻子、儿子我们会照看好的。有你的爷爷、奶奶陪着你,你是不会感到孤单的。”公公老泪纵横,沙哑着声音哭喊着。直到这一刻,压抑了许久的感情,老年丧子的悲痛好似决堤的河一泻而下。

  “我的心肝肝儿呀,你怎么这么不孝呢?你怎么心这么狠,忍心留下老妈而去呀。让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以后怎么活呀。老天爷呀,你怎么不收走我,留下我的乖儿子。”婆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着。

  县上武警中队敬献了花篮,挽联上写着:“勇斗歹徒军人本色,保护群众不惧生死。”武警战士排着整齐的方队,恭恭敬敬敬献了花篮,向死者齐刷刷的敬了一个标准的革命军礼。接着又向每一位家属敬了一个军礼。

  入土为安,死者长已矣,生者还要继续。依依在努力的调整着自己,她每天忘我的工作,努力的想忘记一切,想忘记发生的一切。但这些是徒然的,脑子越想忘记,经历的事情像过电影一样在它面前上演。特别是晚上,当夜幕降临,无边的夜幕低垂落下,好似一张黑色的铁网,她有些窒息,有些承受不了。

  人生的光景几节过,前半生顺利时,后半生必然坎坷。也许是她的前半生太顺了,小学毕业成绩优异进入初中,初中成绩一路领跑考上中专,中专毕业,虽然分配在山区乡镇,但毕竟自己摆脱了世世代代修理地球的命运。后来,遇到了军人出身的丈夫,多少同学羡慕嫉妒恨,虽然生活聚少离多,两地分居,但丈夫是现役军人,一个月的工资相当于自己一年的工资,他们早早已在县城买了两居室的商品房,生活无忧,婆婆一家对自己很好,她当时甚至一个人时在想:“老天对自己怎么这么青睐。”

  上帝对任何人是公平的,当向你关闭一扇门的时候,必然向你打开一扇窗。这样想时,依依内心也就慢慢的淡然,慢慢的平静,不再焦躁,不在不安。晚上看着熟睡的女儿,一颗慈母般的形象跃然出现。不错,自己的孩子这么小,应该把她养大、教育好,要比自己还要优秀。

  冬去春来,日子像流水一样慢慢趟过。春天来了,光秃秃的山慢慢开始返绿,白的杏犁、粉的桃花、黄的油菜花次第开放。“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印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春风依旧,杨柳岸晓风残月,一切美好的日子如约而至,莫要负了好春光。

  这天,吃过早饭,公公、婆婆和她闲聊。

  “好儿媳,小松已走了两年了,你还年轻,现在是新社会,你不要顾及我们,我们可以照顾自己。你的路还很长,你如果有合适的,考虑一下往前走一步。”公公毕竟当过村干部,思想比较开明,笑吟吟的对她说。

  “是呀,娃你想带走就带走,不想带走我们养着。毕竟是小松的血统,我们真的舍不得。如果你不放心娃,你带走吧,逢年过节,让孙女回来看看我们,清明节给小松磕磕头,烧烧纸,我们就感激不尽了......”婆婆边说边檫着眼睛,最后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爸妈,你们说什么呢?我现在还没有考虑那么多。”依依低下头,低声的说到。

  “唉,我们不怪你,这是迟早的事。如果我们不答应你,但是我们的不道德,更是对不住小松。你就考虑一下我们的建议吧。”公公猛吸了一口烟,喷向空中,烟圈越来越大,飘向远方。

  “爸妈,我想肯现在天气很好,约几个同事,出去散散心。孩子就麻烦你们带了。”

  “那感情好。你放心的玩吧。该是放松一下自己了。”公公快人快语。

  依依准备了简单的行囊,第二天和几个同事去了汉中,她们先看了汉中的万亩油菜花,那是和丈夫约好计划一起去看的,但如今,风景这边独好,油菜花海却缺一人,依依感慨道。也罢,我就帮你赏一下金黄的油菜花吧。

  随后他们一同游玩了石门栈道。依依看着那一字儿排开的各个时代帝王的高大塑像,虽然一个个气宇轩昂,威风凛凛,但也架不住脸上的沧桑和岁月的厚重。“大江东去,浪淘沙,千古风流人物。”依依想着,人生弹指一挥间。那依山而建的古代栈道,经受了多少年的风雨沧桑,依然巍然不动,依然接受着现代人的瞻仰,依依内心无比的彭拜。

  汉中停留了2天,同事们想去看凤县的月亮城,欣赏嘉陵江的漂流、体验封神榜影视基地。而依依这个时候,却想到了一个地方---商南县,那是她多年前在内心呼唤的地方,是她内心的依托和栖息地。她依然告别同事,背起行囊,放飞心情,背起行囊,踏上了内心之旅。

  经过一番周折,第二天,依依到了商南县城。她在记忆中搜索着青春的碎片,很快,王峰的地址就在脑海浮现,按图索骥,她来到王的老家,商南县城关镇马拉河村,想象中的那个小村庄早已不见,代替的是一栋栋拔地而起的高层建筑。经多方打听,以前的马拉河村就是现在的马拉河社区。问了几个老人,大部分人对王峰不熟悉,她正在绝望时,古玩店一老板告诉她:“不远处有个不舍古玩店,老板好似姓王。”

  依依沿着弯弯曲曲街道朝前走,她已做好了找不见的思想准备,如若见了,又不知说什么?埋怨他、喝斥她,甚至打他一耳瓜。见了面又如何?更想着,抬头望,面前不远处,醒目的牌匾——“不舍古玩店”不就在面前。依依走进古玩店,店主人是一个穿着时髦得体不失优雅的女人,她热情地招呼道:“随便看,需要什么?”依依在店里转了一遍,营业执照上“王峰”两个字赫然出现在她眼前,她忍不住叫出了声。女人听到叫声,你认识我老公,他出去了,一会回来。我是他同学,女人热情地倒了一杯茶水。

  闲聊中得知,王峰毕业分配商南县一偏远乡镇。那年,父亲得了绝症,单位又发不了工资,没办法,为了给父亲治病,他出来打工,后来去了南方,后来他们就结了婚,再后来就开了这个店,陕南多年来是旅游热点,现在还生意过得去。谈话间,王峰回来了。他们一怔,异口同声的“你是......”认出了对方,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你这么多年还好吧,这是我的爱人,这是我的同学依依。我.....”王峰分别指着女人和依依相互介绍着。

  “依依、不舍,这一刻,明白了不舍古玩店名的涵义”依依的内心卷起了一层波澜。

  “我爱人是一名军官,在部队服役,我们很好。”依依轻声的说到,她不愿告诉对方自己的不幸,他们曾经彼此相爱过,不就是期望对方过得好,这一点,是相通的。

  “那就好。”他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依依果断的迈出店门,拒绝了王峰的盛情邀请,借故离开。

  回到宾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的额角有了一丝丝鱼紋。想到王峰的两鬓也生了些许华发。一个人的芳华已逝,青春不在,物是人非,如今很难谈笑如故,岁月对每一个人的改变,无法掩去无奈、思念。这一刻,她已原谅了王峰的不辞而别和杳无消息。当初,他不告诉她的原因无非是糟糕境遇,而选择默默离开。如同现在,依依不想告诉王峰自己的不幸,更不愿打扰对方幸福安静的生活。这应该是双方内心默契的,这多好啊!

  人的一生很短,生命中最美丽的地方是你的出现,让回忆记住最初的感动。而不是内心折磨,把伤痕累累暴露给对方,让双方无法释怀,不应想方设法抹平那走过的痕迹,因为谁也捡不起逝去的丝丝忧伤。

  夜深了,很静很静。依依难以入眠,她习惯的打开笔记本,用娟秀的文字写到:总是有些时候,正是因为爱,才选择离开,离开的是身影,离不开的是那份默默的情怀。总是有些时候,我深深的期望自己,忘记那些互相参与过的悲欢。不见,才是最好的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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