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昇夫 字数 1259

立冬一到，我便想起家乡砍白菜。

华北地区有俗话说，“立冬不砍菜，就要受冻害”。我的家乡地处安徽大别山，气候稍微迟一点，一般在农历10月中旬左右开始砍白菜。

这里需要说明，家乡砍的白菜，俗话叫“高杆子白菜”(如图)。顾名思义，茎杆修长，足有尺余，洁白，微绿，连着㮋圆形的宽大碧绿的叶子，嫩盈盈地长在地间，真是一道美妙的风景。可惜那时在家不在意，没有拍下照片。

家乡的高杆子白菜

我又不得不要夸一夸妈妈种的白菜呀！在我们那一块，数一数二，长得好，好得无言辞形容。没有一点黄叶乃至斑点，更别说虫了。棵棵都是那么的茁壮那么的健康，美观，喜人。高矮胖瘦，宛如精挑细选的方阵士兵。一闭上眼，我就能想起在老屋时，妈妈每年都种的那两块地的白菜。在秋收后，冬小麦渐露芽苗的一片土地中，这两块碧嫩嫩绿盈盈的白菜十分惹眼，仿佛看见了春天，真是羡煞旁人，乡亲邻居见着总要啧啧地说一句：“真爱人那”，以至我们都有点舍不得砍它们。

立冬后，白菜经几遍浓霜侵打，这个时候最适宜来砍。经霜后的白菜腌制出来味道好，不苦不涩，还有丝丝清甜味。

对于妈妈来讲，砍菜也是一桩大事。这与收割稻谷好有一比。稻谷是主粮，白菜是不可或缺的副粮。在过去，生活条件有限，腌一大缸菜，在一定程度上，生活就有了一个保证。砍白菜看似简单，拿刀一砍就可以了。然而，砍白菜实在是意味着真正的冬天来了，是入冬过冬的一项重要事情。因此，砍白菜的意义不可谓不大，在我们心里有一种仪式感。

洗

选一个晴朗的好天气，这是必须的。一般来讲，冬天少雨。俗话说，立冬晴一冬晴，不知道今年家乡“立冬”是不是晴天？冬天宜晴，很多农事要做，另外，也方便农闲了去做工挣点收入。

带上菜刀，就是平常切菜的菜刀，我们叫“排刀”。另带一只箩或粪箕，到时顺便带几棵白菜回来晚上鲜炒。

出老屋大门向左，过一条小河，沿着篱笆往上，上一个小坡，走一间小路，弯弯曲曲就来到一大片平地前，其中有几块便是我家的菜地。

砍的时候，一手把着菜杆，杆叶发出轻微的窸窣声，仿佛在说：主人，您来啦，正等着来砍哩。把着菜杆方便看见菜根，菜根留一到二厘米，不要齐根砍，免得菜棵散落。斜砍下去，顺手放倒在地，排成排。暖阳下，白菜棵棵舒展的躺在地上，完成了它生长的使命。砍菜的工作就告一段落。

砍好放在地头，不马上捡回家，让它晒两天，让白菜吸收霜露。这也是砍菜要选晴天的缘故，并且须晴多日。砍了白菜，只是一个开头。

等菜晒蔫了，变软了，及时收回来。想起以前砍菜收菜，都是妈妈一个人的活。后来有我帮忙，妈妈轻便许多。收菜时，拿绳子勾担，一担担挑回来。白菜长，经晒后富于韧性，可以直接用绳子捆成担来挑。有的人家种得多，成担的挑上街去卖，家住城关上的人地少或没地种，农家的白菜最是受欢迎。

切

挑回来，堆起。就要着手洗菜啦，不能耽误。

我总还记得，这个时节的家乡的水冰凉凉，洗菜的手冻得红通通的。小时候帮不上忙，妈妈一个人做，可想而知是辛苦的。有了大家齐动手，不仅不觉得冻手，而且感到是一件十分愉快且有趣味的事。

洗好的菜，再晾晒。晾晒好后，收回，理菜，切菜，搻菜(揉搓)，腌菜。到这时，砍白菜才算是真正的完成。

腌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