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斜照在窗台的塑料盆上，冰菜叶缘的水晶泡闪着碎钻般的光，老刘捏起一片生嚼，咸鲜味在舌尖炸开——这盆从海鲜市场捡回的冰菜，竟在她手里活出了第二春。

育苗要舍得下狠手。冰菜籽细如尘埃，撒种前先混三成细沙，防着种子抱团。旧电饭煲内胆当育苗盆，底垫层粗盐粒，覆上河沙与蛭石，喷水湿透再点种。见过讲究人把种子冷藏三天，说是骗它过冬，出芽能快两成。盆口蒙层保鲜膜，扎几个针眼透气，搁路由器上暖着，等绿芽顶沙才见天日。

移栽讲究“穷养”。泡沫箱底戳排水孔，园土掺五成粗沙，拌把草木灰调碱性。苗出四片真叶时，连沙带根挪窝，株距留出两掌宽——这货摊开长像朵莲花，挤着了就闹脾气。头回浇水兑勺海盐，浓度淡如泪，保它水晶泡鼓胀。

水肥把控见真章。冰菜根怕沤，土干透再浇透最稳妥。淘米水存三天发酵，兑五倍清水当补品；鱼缸换下的水也别浪费，含硝化菌最养根。三伏天正午给它罩层遮阳网，水晶泡晒蔫了可就不脆生。

虫害多是自找的。土里掺烟灰防蝼蛄，叶面撒草木灰赶蚜虫。见着叶背有白粉，煮花椒水喷淋比农药灵。最绝是摆盆罗勒当门神，蚊虫闻味就绕道。

采收要趁嫩。剪刀贴根剪外层叶，留芯继续发新枝。水晶泡最金贵，沾水就化，现摘现吃才够鲜。留种得挑秋后开花株，等蒴果泛黄收籽，晒干存辣椒罐里，来年接着生金玉。

种冰菜如养水母——看着娇气实则皮实。海鲜店老板用泡沫箱养在店门口，撒把粗盐当肥料；退休教师拿奶茶杯水培，搁电脑旁吸辐射。这水晶叶里藏的不仅是咸鲜，更是种菜人的巧思：盐可化肥，沙能作田，凡物皆有用，全看心思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