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着雪花,像撒落的碎玉般砸在玻璃窗上。我蜷缩在出租屋的沙发里,望着墙上和丈夫的合照发呆。照片里他笑得灿烂,可这笑容已定格在两年前那个冰冷的雨夜。
“咚咚咚”,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惊得我一颤。透过猫眼,我看见公公佝偻的身影,他头发上落满雪花,深蓝色的棉袄肩头也白了一片,冻得通红的手里还提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

我慌忙打开门,冷气裹挟着雪花涌进来。“爸,这么大雪您咋来了?”我赶紧把公公让进屋。他搓着冻僵的手,憨厚地笑着:“丫头,知道你爱吃我腌的酸菜,特意给你送点来。”说着,小心翼翼地解开布袋子,露出里面裹着好几层塑料袋的酸菜坛子。
看着坛口扎得紧紧的麻绳,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记得丈夫在世时,每次回老家,公公都会让我带些酸菜回来。如今丈夫走了,没想到公公还惦记着我这点喜好。
“快坐,我给您倒杯热水。”我转身进厨房,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等我端着热水出来,却看见公公正蹲在地上,拿抹布仔细地擦着我不小心洒在地上的水渍。

“爸,您这是干什么!”我赶紧去拉他。公公却摆了摆手:“丫头,别忙活了。你一个人在这儿,我总担心你照顾不好自己。”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你要是不嫌弃,以后常回家里看看,*天天念叨你呢。”
我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公公颤巍巍地伸出手,轻轻拍着我的背,就像父亲安抚孩子那般温柔。这一刻,所有的孤独和委屈都化作决堤的泪水。
我强忍着抽泣,拉着公公到餐桌前坐下:“爸,您等我一会儿。”我转身走进厨房,手脚麻利地烧水煮面。水开后,我特意多放了些公公带来的酸菜,又煎了个金黄的荷包蛋。

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桌,公公望着碗里的荷包蛋,眼圈泛红:“跟*煮的面一个味儿。”我们相对而坐,吃着面,唠着家常。屋外风雪依旧,但小小的出租屋里,却满是温暖。
从那以后,每个月公公都会来城里看我,有时带些自己种的蔬菜,有时是刚出锅的烙饼。而我,也渐渐把公公家当成了自己的家。在命运的寒冬里,这份珍贵的亲情,就像那碗热气腾腾的面,驱散了所有的寒意,温暖着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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