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高楼像座透明的牢笼，电梯里循环播放的广告、地铁口永远拥挤的人潮、手机屏幕上跳不完的消息提示，总让人想起老房子门前那棵会落雪的梨树——春末的花瓣像一场不期而遇的梦，落在青石板上，也落在童年的纸飞机上。那时便想，若有一天能抛开所有牵挂，定要回到这样的时光里，让日子慢成村口的老井，波澜不兴却自有清冽。

一、晨露沾衣，花蔬相伴

老屋的院子要砌半人高的竹篱笆，留一道吱呀作响的木门。春分前后便蹲在菜园里翻土，手指触到潮湿的蚯蚓时会忍不住轻笑，这是钢筋水泥里遇不到的温柔。播下番茄种子时要对着泥土说些悄悄话，就像祖母当年念叨"小苗苗快长"那样，仿佛声音里藏着阳光的密码。等到盛夏，藤蔓会攀着竹架爬成绿色的墙，红色的果实垂在叶间，像偷喝了胭脂的少女。

西墙根要种几株月季和茉莉。晨光初绽时端着陶壶浇水，看水珠在月季的尖刺上打滚，茉莉的白花沾着露就像落了一夜的星子。暮色四合时蹲在花前除草，鼻尖萦绕着泥土与草木混合的气息，远处的炊烟正牵着归鸟的翅膀，这样的时刻，连时间都放轻了脚步。母亲留下的旧搪瓷盆里要养几尾锦鲤，水面漂着落花时，鱼群便会啄食这流动的诗。

二、茶酒相候，友至即欢

堂屋的八仙桌要摆上粗陶茶具，茶是后山采的野山茶，清明前的嫩芽在沸水里舒展，像重新活过来的春天。若有好友叩门，不必客套，搬几张木凳围坐，摘两把新鲜的豇豆在石臼里捣成泥，拌上刚出锅的热豆腐，便是最好的下酒菜。淡酒是自酿的糯米酒，盛在蓝白相间的瓷碗里，酒气混着院角的桂花香，让人想起那些蝉鸣悠长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