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梦特娇男孩以“黄色一枝花”为贵
抖音一个视频主说,这朵小黄花当年在舞厅最是拉风,紫光灯打在上面特亮,邀舞伴时,胸前小黄花一挺,手一伸,基本就可以跳舞了。
除了衣服本身的卖点,围绕梦特娇的话题更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梦特娇走红不久,仿冒品也紧随其后,充斥于市面上。
“真假梦特娇”升级弄堂热搜,那些斥巨资买过“正版”的梦特娇男孩们,在辨真伪这件事上个个无师自通。
最有名的传说之一,就是“香烟头可烫”。
刘有文印象特别深,有次同事把梦特娇短T带到厂里来,一帮人起哄要用点燃的香烟头做鉴定实验。那件实验品过关了,“确实阻燃”。
一时间鉴真假的哏实在太多,从材质到走线,从性能到颜色,都能成为大家判别真假梦特娇的切入点。
“这个牌子仿冒很难。”刘有文认为,大兴货一眼就能看出,“(穿在身上)没骨头” 。
隔了三十多年,刘有文的这件凹凸短梦还是很挺括。
这个自带喜感的话题还传承到了“梦二代”。
跟着父辈瞥见过梦特娇辉煌的80后们,当时年纪不过10岁左右,也在耳濡目染中,掌握了某种鉴伪技能。
市指读者Edonchen是1981年出生的,他曾留言说:“我大舅从他小舅那批发来的梦特娇。”
“真伪鉴定秘籍,(是)左胸口那个口袋边缘里侧的缝线,在走线的两个末端会各有一个非常自然的做为收口,假货是直接缝线封死的。”
另一个颇具争议的话题是:“到底适意伐?”
梦特娇男孩们给出的反馈千差万别,有人说吸汗又透气,也有人说特别闷,只适合在空调房穿。
但仔细想想,情有可原啊,当年身上这件T恤带来的满足感是如此巨大,那点微不足道的舒适度问题,多么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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剖析了短梦走红的原因,那问题来了,当年价格这么离谱的一件衣服,到底是谁在买?
我们调查一圈发现,有那种打肿脸充胖子、省吃俭用攒钱买梦特娇的年轻人,但更多是港商、个体户、合资企业白领这些“大户”,还有经常出入于各色休闲娱乐场所的“白相人”。
当然最出名的代表人物,无疑是“打桩模子”(黄牛)。
1994年的《新民晚报》上有文章直接吐槽:“比如‘梦的(特)娇’黑T恤就曾是马路上‘打桩模子’的制服”。
《新民晚报》“夜光杯”上一篇短文称梦特娇是黄牛的“制服”
这种说法得到了周其(化名)的证实。
出生于1958年的他,从小在老闵行长大。
年轻时,他曾在老闵行闹市区干过一段时间贩卖香烟的“打桩模子”。
每天吃好晚饭,等太阳下山,他就拎一只木头箱子,到热闹的路口,找片空地卖烟。
“白天不大好做,要抓的,就是被没收。”
周其说,当时“国烟”一包好赚4-6角钱,“外烟”利润大点,一包能净赚1元多,很快,200多元本金就翻成了2000多元。
赚到钱后,周其去了趟市中心,在九江路时装街甩出9张百元大钞,买下了一件870元的光版短梦作为“工服”,颜色是经典灰蓝。
和刘有文一样,周其也保存着他的光版梦特娇。
不过周其总共也就买过这一件。
“不大会有人买两件,(买多了)家里要闹的。(还是)要照顾到家庭,买一件,已经不得了了。”
“打桩模子”的人设毕竟不体面,周其的父亲不同意,单位也找他谈话。
后来,周其买了“一代经典”幸福牌250CC,用拉风的大红色摩托车,做起了“拉客头”生意。
“梦特娇一穿,摩托车一开,(虽然有家庭,但)追求者特别多。”
周其刚买梦特娇的那几年,每到大热天,他就尽量穿在身上。“(洗好)干了很快的,水往下沉的。”
这种高频穿法,他也没坚持多久。
到了90年代中后期,周其注意到,市面上一两百元的仿冒品太多了,就连走街串巷叫卖的小商贩也在穿,“不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