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是贾府最金贵的人,贾府人送他一个外号“凤凰”。这样的凤凰男,不仅贾母喜欢,林黛玉喜欢,袭人等丫环们喜欢,连多姑娘也喜欢。
红楼梦第七十七回,晴雯白天被王夫人撵走之后,贾宝玉心中不舍,买通了一个婆子,将他带到晴雯的表哥多浑虫家里私下探望。两人互诉衷肠,交换内衣过后,她的嫂子多姑娘突然从门外进来,没说几句话,就搂着贾宝玉进了里屋,并对他动手动脚。
贾宝玉是少爷主子,多姑娘是奴才,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卑贱如草,多姑娘为何就敢以下犯上呢?
从原文看,是因为宝玉犯错在先。
多姑娘进屋的前两句话是这样说的:“好呀,你两个的话,我已都听见了。”又向宝玉道:“你一个作主子的,跑到下人房里作什么?”这两句话说得很人分量,表达了两个意思,一个是两人孤男寡女私下里的话,私下里做的事,她都听到了;另一个是宝玉不应该私下里进仆人家里。抓住了宝玉的两点错误,多姑娘先立于不败之地。
从实际情况看,贾宝玉单身前来,外面又没有更多的人,所以多姑娘无所顾忌。
宝玉平时外出,一般身边要跟四五个人。他跟着贾母去宁国府赏梅花,身边还跟着袭人、晴雯、媚人和麝月四个大丫头;他去学堂读书,身边跟着一大堆个男人;他私下里出门,至少身边也会跟着个茗烟。所以一般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但是此次情况特殊,宝玉身边无人。唯一引路来的老婆子还被多姑娘派到门口去了。
当然更主要的是,多姑娘的身份很特殊。
大多数人认为,多姑娘是赖大家里的小丫环。《红楼梦》第七十七回也确实是这样说的。“晴雯当日系赖大家用银子买的……这晴雯进来时,也不记得家乡父母。只知有个姑舅哥哥,专能庖宰,也沦落在外,故又求了赖家的收买进来吃工食。赖家的见晴雯虽到贾母跟前,千伶百俐,嘴尖性大,却倒还不忘旧,故又将他姑舅哥哥收买进来,把家里一个女孩子配了他。”
但事实上这种说法不准确。《红楼梦》第十九回,对她的身份来历有一个说法。
巧姐生疹子,王熙凤和平儿要在家里供奉娘娘,所以让贾琏搬到外书房居住。贾琏离开了王熙凤就喜欢生病,过了两夜之后,便在小厮们的帮助下,与多姑娘混在了一起。在此是这样交代多姑娘身世的。
“荣国府内有一个极不成器破烂酒头厨子,名叫多官,人见他懦弱无能,都唤他作“多浑虫”。因他自小父母替他在外娶了一个媳妇,今年方二十来往年纪,生得有几分人才,见者无不羡爱……众人都呼他作“多姑娘儿”。
这里说得清清楚楚,多姑娘是多浑虫的父母从小替他在外面娶的一个媳妇,也就是说,她原本就不是荣国府的奴才,只是在嫁给多浑虫之后,才有了奴才身份。但是她本质上与贾府里家生子奴才和被买进来的丫头们不一样,她是自由之身。
因为是自由之身,所以她在结婚后有蒹葭倚玉之叹,红颜寂寞之悲,最终弃多浑虫于不顾,自己将贾府一半的男人考试过。同样,因为她不是荣国府里的奴才,不会受所谓的规矩约束,所以面对贾宝玉时她敢于动手动脚。
多姑娘虽然受到大多数人的诋毁,但是做为一个特殊女性的存在。曹雪芹在她身上还是赋予一些原始的生命力在其中。不幸的婚姻让她陷入到不堪的生活之中,但是这不全是她本人的过错,贾府里混乱,面临的末世,内外的环境,都让多姑娘难以过上一个正常女人的生活,所以她放浪形骸,恣意妄为。但是一旦觉察到“正义”“纯洁”等美好的事物时,她会瞬间来个180度的大拐弯,把内心的美绽放出。在她对宝玉动手动脚无果后,良心发现,不仅放弃了无谓的纠缠,还喜欢宝玉常常来看睛雯,以至于让宝玉感动不已,走时还托付她照顾晴雯。
一人两面,善恶同源,这才是多姑娘敢对宝玉动手动脚的最本质根源。朋友们,你认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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